晏长舟转身便走,南忱左看右看,急急追了上去:“晏仙友,你这就走了?那百里貅该当如何?”
院中只剩下魔界反派,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难掩面上的喜色,傅杳杳兴高采烈地宣布:“今日心情好,我们吃火锅吧!”
渡寒江和熊青青不约回想起来,曾经她还在魔殿时,他们时常跟魔尊一起吃饭。可自从她消失,魔尊一日比一日疯,别说同桌吃饭了,多看他一眼都要脱层皮。
饭间熊青青喝多了酒,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傅姑娘你是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我们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还好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呜呜呜……”
百里貅:“?”
傅杳杳偷偷凑过来说:“熊青青喝醉了,你别生他的气。”
百里貅斟了一杯酒:“嗯。”
不仅不生气,听到熊青青说这些,他甚至听得很高兴。
世人都盼她回来,如他的心情一样。
渡寒江大着舌头醉醺醺说:“傅朋友你放心!我回去便算清这些年店里的进账,赚的钱一分钱都不会少你的!”
傅杳杳高兴举杯:“好!干杯!”
一直闹到深夜,连罐罐和星垣都喝趴下了。熊青青和渡寒江醉醺醺搀扶着告退,屋外正月明星稀。百里貅挥挥袖,房中的杂味便尽数清楚,只留下一缕清寒花香。
傅杳杳也喝得晕乎乎的,却一点也不觉得困,嘴里哼着“今天是个好日子”,又跑到屋外去赏月下花簇。
虽早已回到这座陪她长大的小院,但清醒时再看,又是别样心情。百里貅跟过来,看见她站在那颗甜李树下,仰头看着已经显出几分秋意的枝芽。
她有些遗憾:“花期和果期都过了。”
百里貅从身后抱住她:“想看?”不等她回答,他手指轻招,于是月夜之下满树梨花争相开放,霎时风起,飘落漫天梨花。
傅杳杳伸手去接,眉眼潋滟:“会法术真好。”
百里貅笑了声:“想学吗?”
傅杳杳叹气:“没有灵根呐!你忘啦,我只是个凡人。”
他手指缓缓摩擦她唇角:“区区灵根,还不简单。”
傅杳杳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被他抱起来放在了树下铺满梨花的长椅上。月光和他的白发一同倾泻,白的发,黑的衣,黑白之间泾渭分明,这一刻他似妖、似仙、似魔,于是她便被美色迷了眼,主动仰头去吻他红润的唇。
衣袍滑落在地,黑白缠绕的发也从长椅缝隙间垂落,那白色的梨花落满他的背脊,像描上去的浅色纹花。
夜风拂过空荡荡的肌肤,傅杳杳终于从醉意中惊醒,一巴掌按在百里貅脑门将他推开一些。
“等等!”她惊恐地问:“我们要做什么?”
百里貅神色平静:“你不知道?”
傅杳杳着实有点慌:“我不知道!”
百里貅笑了一声,他突然伸手一招,手中便多了一本书,慢悠悠地问:“你既收藏了这本书,怎么会不知道我想做什么?这书中记载的九十八般姿势我都觉得不错,我们合该都试试。”
傅杳杳定睛一看,是那本《魔尊大人,你弄疼我了》。
月色下,她雪白的肌肤瞬间变作绯红,脸颊几乎要滴出血来,百里貅与她相贴,都能感受到她骤然升高的体温。他没忍住,埋在她颈窝大笑起来。
傅杳杳羞愤地想将他推开,然而他纹丝不动,等他笑够了,才又来亲她的唇:“我们继续。”
他的衣袍滑落至腰间,白发扫着腰腹,像要吸取她精气的妖精。她的声音断断续续:“道、道侣双修不应该、神交吗?怎么也、也要这样!”
“你想神交?”百里貅略作思考:“那便一起。”
一起???还能一起???
傅杳杳没有来得及说话。
神识和身体同时的冲击让她在一瞬间坠入了云端,他来势汹汹,像狂风骤雨,却又如漫天飘落的梨花,落地无痕。她跌跌撞撞,沉沉浮浮,像水中浮木,像云间飞鸟,上不了岸,落不了地。
某一个瞬间,傅杳杳睁开眼。
看见夜幕之下山野辽远,天地无垠,她渺小到快找不到自己,只能用力抱紧眼前的身躯。漫天梨花下,他白发铺散,笑着用手捂住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