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芳儿叹了声气,心疼地抱住她:“可怜见的,身上都没……”
话没说完,便摸到了她鼓鼓的肚子,剩下的话瞬间咽了下去。
傅知宁心虚地躲开:“咳,没有太瘦。”
“真看不出来,你腰上都没肉,肚子却这么……”大。
傅知宁眨了眨眼睛,心想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加上最近在宫门前消磨的十几日,满打满算才勉强四个月,肚子却已经鼓了起来。太医明明同她说过,她这样纤瘦的身材,五六个月才显怀呢!
“是不是跪了太久没怎么动,积食了?”吴芳儿有些担心。
傅知宁干笑,正不知该怎么解释时,宫门突然发出沉重的一声响。
所有人同时看去,只见十余个兵士一同推开正门,门内灯火通明,一道身影立于光影前。
傅知宁眼眸微动,便看到赵怀谦款步朝她走来。
一步两步,越来越近,终于在所有人下意识放轻了呼吸时,来到了傅知宁面前。
傅知宁轻笑:“怎么,你也要同我们一起跪了?”
赵怀谦笑了一声,目光清朗地从每个人的脸上扫过,最后重新落在傅知宁脸上,傅知宁预感到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
“圣上口谕,即日起着四皇子赵怀谦,协大理寺卿共同审理,当年百里家科考舞弊一案,凡能提供证据者,赏银百两,能亲为人证者,赏银千两,钦此!”
“谢主隆恩。”
“圣上英明!”
“老天开眼了!”
欢呼热闹声中,傅知宁恍若隔世,直到赵怀谦笑问:“百里小夫人,还不起来吗?”
傅知宁笑了笑,靠着吴芳儿和徐如意一同搀扶勉强站了起来,仍觉得不太真实。
不止这一刻觉得不真实,接下来两三日都是同样的感觉,每次午夜惊醒,看到自己躺在床上,第一反应还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该在宫门前跪着吗?然后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赵益已经答应重审了。
她总是这样恍恍惚惚,时不时就要惊醒,直到百里溪回到家中,出现在她面前,她才仿佛一瞬间落在实处。
踏实了。
“清河哥哥。”她刚一开口,便要哭。
百里溪笑笑,上前握住她的手:“怎么没跟傅大人回去?”他虽一直在牢里,但外面的事都知道,自然也没错过她与家人和好的消息。
“我要在家里等你。”傅知宁认真看着他,眼底全是他的身影。
百里溪捏了捏她的手:“我只是回来看看你,这便要走了。”重查十一年前的案件并不容易,纵然有证据口供在,也要查阅诸多当年的案卷,他身为百里家仅剩的人,自然要事事在场,所以一出内狱,便被赵怀谦带走了,一直没机会回家见她。
本以为她凡事不必再操心,会将自己照顾得很好才是,结果今日听说她精神恍惚,连饭也不肯好好用了,他只好抛下一切,先回来看看她。
“我知道,你近来肯定很忙,不必担心我。”傅知宁从看见他的第一眼,便已经百病尽消。
百里溪也看出她的心病都是因为自己,此刻他回来了,她也就好了,顿时心底犹如沾了醋的针在扎,酸酸疼疼的很不好受。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傅知宁脸有点红。
百里溪轻笑一声,将人抱进怀中:“这几日我要宿在大理寺,只怕不能回来陪你。”
“我能照顾好自己,才不要你陪。”傅知宁小声撒娇。
百里溪低低应了一声,在她额头上亲了亲。
大理寺那边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百里溪刚与她说了几句话,赵怀谦的人便来催了。他只好松开傅知宁的手。
“我会尽快回来。”百里溪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傅知宁目送他离开,许久之后拍了一下脑袋:“忘了告诉他孩子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