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莞皱眉:“你在说什么?”
“我姑父四十五岁之前一直是单位里的优秀干部,和姑妈结婚二十多年,有两个孩子,家庭幸福美满。”贺闻朝很少说这么长的话,而且并不打算停下来:“然后他去参加同学聚会,遇到了个老同学——女性,出轨了。”
“他和姑妈离婚,净身出户,车子房子抚养权都拿不到,单位职称也评不上,第三者抽身很快,我姑父却等于自己毁了自己努力的前半生,活该。”
“……这和我要出去玩儿有什么关系?”蒋莞被他突然刻薄描述的‘悲惨’故事弄得迷糊了。
“如果人生没有那么多无聊的聚会和非必要的群体社交,就不会有这些事发生。”贺闻朝掀起眼皮,冷淡到近乎凉薄:“基本上所有类似的事情,都是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聚会,饭局。”
“……”蒋莞对于他这偏激的理论都无语了,活生生被气笑:“那按照你的说法,大家都不要出门了。”
“确实可以不用出门。”他扫了一眼她打扮齐整的衣裙:“大多数时候都没用。”
那个周末,蒋莞最终没有出去。
毕竟贺闻朝都把她要出去玩儿这件事上升到社会高度了,她还能怎么反驳?
虽然那时候大家都年纪小,但她清晰知道贺闻朝钻牛角尖时是很偏激的。
说到底不就是聚会这点事么?她顺着他就是了。
可如今时隔多年,当年排斥社交到近乎不食人间烟火的大才子,不还是被这操蛋的社会驯化了么?
蒋莞有些讽刺的笑了下,纤细的指尖无意识转动桌上的玻璃杯。
“蒋莞,你喝饮料还是喝酒?”高群本来想坐她旁边的,可犹豫片刻就被贺闻朝一声不吭的半路截胡,搞得他虽然郁闷却也不能说什么。
但依然不舍得走,在椅子后面磨蹭着看有没有机会继续喝蒋莞搭话,瞧见她动杯子,他就很有眼力见儿地说:“想喝什么都行,我去帮你拿。”
“果汁好了,谢谢。”她没拒绝,微笑着把杯子递给他。
旁边的苏兮和别人闹了一通刚歇下来,但嘴上却不停,问了句:“干嘛不喝酒啊?你订的房间不就在楼上吗,又不用开车。”
……真是个大嘴巴。
“不想喝行不行啊。”蒋莞烦得很,伸手拽了个螃蟹啃:“平时陪老板,陪客户喝就够烦的了,现在还得陪你喝啊?”
“得得得祖宗,我说错什么了啊?”苏兮无奈,也不惹她了,阴阳怪气:“您吃您的。”
蒋莞觉得有些对不起好闺蜜。
可她现在能怎么办?总不能说这心烦并不是无来由,而仅仅是因为贺闻朝坐在她旁边吧?
呵,那可太没出息了。
蒋莞正拿着蟹腿啃,高群举着玻璃杯回来,笑盈盈地问:“没找到果汁,度数低的香槟可以吗?”
“可以的,谢谢。”她伸手去接。
正当她的指尖要碰到玻璃杯时,旁边一直低头吃东西的贺闻朝却转了下椅子——弧度不多不少,正好让转移把手碰到了蒋莞的小臂。
冲撞力度不算大,但毫无防备之下足以让女人手腕一抖,香槟倾斜着洒在了裙子上,脏兮兮的。
蒋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