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袁希就站在离他十几米的位置,双手交叠在身前,唇角淡淡笑意,眼里一层雾蒙水汽,似要随时掉下眼泪。西餐厅里。岑沛安尴尬地坐在两人对面,垂下视线一言不发,用叉子拨开盘子里的小番茄。袁希看他的动作,笑着活跃气氛,“这挑食的毛病还没改掉啊?”“啊?”岑沛安心里乱糟糟的,从进门开始就心不在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拿着叉子仰起头,目光有些无辜,小声辩解,“没有挑。”话音刚落,对面的俩人直勾勾地盯着他,岑沛安不解地蹙眉,目光在俩人之间来回。好久没和熟悉的人讲话,岑沛安后知后觉,他尾音有点挑,听着倒挺像撒娇。“”“我、我没其他意思。”岑沛安生硬地解释了一番,旁边的手机响起,他挂断,给领导发了封邮件请假。回到公寓,岑沛安泡了壶茶端出来,方屿舟一脸诧异,“你在这也能买到大红袍?”“买不到。”岑沛安摇头,话语间叹息几不可闻,“有位同事家里人从港城带回来的。”提到港城,气氛有霎那凝结,岑沛安不以为然,话里没什么波动情绪,“没事,都过去了。”“过去个屁。”袁希冷不丁出声,她难得说脏话,双手抱胸,一脸兴师问罪,“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们?”岑沛安和她开玩笑,“时间紧,任务重。”可是他说完,方屿舟两个人并没有笑,而是一脸严肃地盯着他。“”“确实应该和我们说一声。”“就是,真把人吓死了,我听到那个新闻腿都软了。”袁希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拧岑沛安耳朵,“你真是胆大包天。”岑沛安嘴上喊疼,揉了揉被揪的耳朵,嗤一声笑起来,眼里水光潋滟,“当时我没有其他办法了。”整个下午,岑沛安都在试图申诉,但袁希表现得极其强势,指着他鼻子教训他。岑沛安自知理亏,有口难言。晚饭是袁希做的,简单的三菜一汤,岑沛安看着那盘红烧排骨,突然想到岑思郁,鼻子一阵酸楚,闷闷不乐地夹菜。“袁希没别的意思。”方屿舟以为他挨了顿骂不高兴,解释说,“大家只是有点后怕。”“我没生气。”“你还有脸生气?”袁希白岑沛安一眼,感觉随时都能再骂他一顿,“本来我都请好假带我女儿出去玩了,结果你给我丢下那一大堆烂摊子工作,害得我没法休息。”岑沛安笑,“那现在不是可以休息了?”袁希无奈摇头,“现在我女儿都上幼儿园了,学校还一大堆事情。”“希姐,朵朵都上幼儿园了?”岑沛安觉得不可思议,印象里,袁希女儿刚会走路,怎么一转眼都上幼儿园了。“都上中班了。”袁希放下筷子,说起当初入园时遇到的不公平待遇。岑沛安听得直皱眉,“后来呢?”
“本来都打算换幼儿园了,后来园方打电话过来,向我道歉,说换了个园长,问我考不考虑重新办理入学。”“那还挺好。”“是呀,要不然换幼儿园更麻烦。”岑沛安突然想到前段时间赵亦冉说过的入职波折,他耸了下肩膀,半开玩笑道:“感觉我走了以后,你们都变幸运了。”“沛安。”方屿舟皱眉,“不要这样说。”“实话嘛。”岑沛安笑得轻松释然,完全不在意的模样,“我记得方总之前一直找不到国外业务的突破口,现在也成功了。”出差的项目组不止方屿舟和袁希,其他同事都在酒店,两人不能久留。岑沛安送他们出去,夜空乌云开散,一轮圆月高悬,明亮皎洁。袁希坐上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叮嘱他,“沛安,你快回去吧,照顾好自己,我们电话联系。”“方总,希姐,你们注意安全。”岑沛安挥手道别,等到车子驶出视线,他感觉心脏在一瞬间落空,无力垂下手臂,失落地往回走。洗过澡,岑沛安窝在客厅看电影,跌宕起伏的剧情,他一点也看不进去。岑沛安蜷缩起身子,烦躁地搓了搓脸,关上电视回卧室睡觉。床头暖灯昏黄,岑沛安睡眠浅,临睡前,他往晶石上滴了几滴精油,旁边手机屏幕亮起,他瞥了眼,看到上面有十几个岑思郁的未接电话。伦敦和榆京有七个小时时差,岑思郁清楚伦敦现在是深夜,她不是小题大做的人,能在这个时间点连续打这么多电话,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岑沛安心里顿时忐忑起来,他回拨过去,电话响了一会儿,接起,“姐,怎么了?“电话那头吵吵嚷嚷,岑思郁让他等一下,然后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她靠在墙边,轻轻叹了口气,间隙透着难以掩盖的疲倦。岑思郁直言,“沛安,爸脑梗住院了,情况不太好,你有时间回来一趟吧。”挂断电话,岑沛安仿佛坠入冰窟,他浑身僵冷,白天还勉强维持的镇静,在这一刻,被恐惧侵蚀得分毫不剩。--------------------久等(下章重逢大红袍这个细节是糖!提过,沛安之前吃火锅用沈捷的大红袍泡水漱口(所以他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因为他又想到沈捷了好久不见医生中午过来查房,说岑父属于慢性脑梗,情况复杂且需要静养,岑思郁记下注意事项,送医生出去。听到医生说目前暂无大碍,岑沛安久悬的心才放下,从接到岑思郁的电话,到十几个小时的飞行,一路上岑沛安都没敢没合眼,下了飞机,直奔医院,再加上时差的缘故,他累极倦极。岑思郁回到病房,看到岑沛安已经累睡着,他趴在病床前,握着岑父的手,脸侧向房门,紧闭的睫毛不安地微微颤动,睡得不踏实。这层病房有专家会诊,和专业护理团队,岑沛安插不上手,也帮不上忙,通常都是待在病房里陪岑父聊天,岑父休息的时候,他就坐在窗边发呆。岑思郁生怕他憋出毛病,催他起来,让他出去透透气。“别老待在病房里,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出去走走。”“不想动。”岑沛安失笑,装回从前在家的懒散模样,头发凌乱地窝在沙发上,“我懒。”岑思郁皱眉,担心地看着他,良久,深叹一口气,没再强求他。回来近一周,岑沛安打着倒时差补觉的名义,在病房窝着,实际上,他又开始失眠。比他刚出国的时候还严重。夜深人静,岑沛安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