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新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宋清鸿早就告诉过他,不需要隐瞒的事就根本就不要瞒。
“滕会长是在自愿的情况下到市做客的。”林新缓缓地说。
滕三眯起眼睛,“他在清鸿帮?”
“在清鸿帮,而且受到优待。”林新心说,宋老大天天宝贝似地守着、看着,还有什么比这更是优待?
滕三冷笑,“鄙会会长事务繁忙,不宜久居,请问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把会长接回来?”
林新摸摸鼻子,“滕会长是想请我们宋老大帮个小忙,所以……”
“你不必绕弯子,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滕三上下打量着林新,好像在寻找随时可以下手致命的地方,“会长离开,跟你脱不了干系,你以为我滕三会善罢甘休?”
林新只觉得一道冰冷的目光在自己的咽喉、前胸来回扫射,即使不看,也知道相关部位已经汗毛立起。看着滕三,林新为难地一笑,“宋老大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滕三顿时青筋暴起。
林新接着说,“这个交易是滕会长自己认可的,我们也付出了代价。”说着,他看看墙上的时间,“5分钟前,我们已经把宏运帮要的人交到了他们手上。在这场交易中,可以说是各取所需。”
“我知道你滕三在道上的名号,可是我无能为力。”林新苦笑,“就算是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滕三双手掐在座椅的扶手上,强迫自己深深吸气,一字一句地说,“你们扣住会长无非是想要好处,宋清鸿想要什么都行,只要我常青会给得起。”
林新也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宋老大只想要滕会长本人。”
会客室里的空气顿时凝重起来,静默良久,滕三沉声说,“为了会长,常青会所有的弟兄都会愿意拼上性命。”
林新抬头,“只要是老大的意愿,我们都会不惜一切。”
两人对视片刻,滕三起身离开。留下林新一人坐在会客室,墙上的种滴答作响,他则眼帘低垂,看着滕三坐过的椅子,两个深深的指印留在金属扶手上,甚至似乎能看得清手上的纹路。
时间好像回到了半年前,常青大宅里,张医师每天都会过来检测滕宁的伤势。这里也是一样,这位医生惯常带着大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每天前来探查。
当这个医生也也给自己扎完针后,拿出一副中医架势来时,滕宁差点乐了,几乎要问问,你是不是在这里卧底的张树贤?这世道都怎么了,怎么是个医生就会中西结合、内外兼修?
宋清鸿进来时,医生正在给滕宁号脉。
“怎么样?”宋清鸿一边将外套脱下,一边卷着衬衫袖子过来问。滕宁没反应,只伸着一只手,自己翻看刚刚找到的一本《犯罪心理学》,他实在想知道,金虎、宋清鸿之流的非一般心理是怎样的变态环境能够炼成的。
医生凝神片刻,“身体好了七八成。”看着宋清鸿一眼,又说,“正常活动没有问题。”
闻言,滕宁翻页的手一瞬间顿了顿,宋清鸿的眼睛也变得深沉。
“多谢医生。”宋清鸿客套地说,滕宁轻哼了一声,医生收拾东西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