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后头那一排知道“三公子在房里藏女人”之事的人,统统都朝白德重行了礼。他们身为江家人,不但没有阻拦,反而还特别高兴,实在是很惭愧啊!
看着面前这齐刷刷的脑袋顶,白德重愣住了,白孟氏也愣住了。
“昨晚……珠玑是在江府过的夜?”白德重低声问。
江玄瑾看他一眼,神色冷淡:“四小姐昨日在江府崴伤了脚,一时行走不便,晚辈便让她住在了客楼上。此事是晚辈考虑不周,与四小姐无关,还请大人恕罪。”
什么偷盗成性,什么夜不归家与人有染,原来统统都是污蔑!众人听江玄瑾说完之后,目光便落在了白家主母身上。这回,就连白家自家人都觉得,白孟氏这回的举止真是恶毒又荒唐!
白德重颇为愧疚地看着江玄瑾:“所以君上昨日那般蛮横,是因为老夫冤枉了珠玑?”
脸色微沉,江玄瑾道:“大人觉得自己仅仅只是冤枉了她?”
白德重微愣:“不然?”
看一眼白孟氏,江玄瑾对白德重道:“您的夫人将您亲生的女儿打掉了半条命,昨晚若不是晚辈拦着,您那一戒尺下去,她怕是要断了气!您倒是好,不闻不问便罢,还冤她怪她,一言一行,可有半分值得玄瑾敬重之处?”
白德重心头一震,张了张嘴,竟是无法反驳。
后头江家的人也吓着了,连忙问他:“怎么回事?四小姐受伤了?”
江玄瑾垂眸,掩了情绪答:“生死未卜。”
一听这词,白德重不敢置信地看向白孟氏,后者连忙低头,小声道:“我可没下那么重的手。”
都是家奴动手打的。
顾不得招呼其他人了,白德重抬步就往西院走。江老太爷也坐不住,生怕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连忙拄着拐杖跟上去。
他一动,江家的人全动了起来,只留白孟氏和几个白家人呆滞地站在堂内。
一行人快到西院,却见个丫头从西院门口跑出来,跑得又急又快,一个趔趄就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灵秀?”白德重瞧见就喊了一声。
像是摔得狠了,灵秀没能爬起来,趴在地上抬头看见江玄瑾,傻兮兮地咧嘴就笑:“君上,小姐熬过来了!”
这笑容灿烂得很,饶是脸上一片脏污,也像是发着光一般。然而,这光只留了两瞬便褪了个干净,灵秀怔然地望着一处空地,突然就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