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上暝累了,即便无需睡觉此刻也已呼吸绵长,他面朝着三月暮,长长的睫羽遮在眼上,银蓝色的发带未解,和发丝缠在一处,垂在交叠的衣领处。
三月暮伸手解了他的发带。
这人真是,将他照顾得那样妥帖,自己却一点照顾不好。
不过……三月暮凑近看他。
白日里这人醒着的时候,总是冻着张脸,又偏偏极听他的话,让他忍不住去逗,现在静下来,轮廓也变得柔和了,若说他醒着时是冷然让人不敢近观的俊朗,那他睡着时就是让人心安意适的温润。
他点了一下池上暝的睫毛。
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我的灵剑,我的……小徒弟。
三月暮一夜未睡,寅时才渐渐入眠,这可难为了按时按点起床的池上暝。
池上暝看着睡得正沉的三月暮,内心纠结,他昨夜半梦半醒间感觉到身侧的人一直在翻身,定然是没有睡好,他想让他再睡一会,但是若再不回去,若山那边怕会以为发生了什么严重的事,就白隐瞒了。
一炷香后,临近若山的上空,三月暮悠悠转醒,就见脚下是白茫茫的云。
三月暮:“……池上暝。”
池上暝:“师尊?”
三月暮:“放我下来。”
池上暝:“下面是河,师尊。”
三月暮:“我让你把我放剑上!”
此刻池上暝的本体在他下方飘着,而灵体正抱着他稳稳当当地站在上面,脚下山河绵延,身旁白云翻涌。
一切都很好,如果三月暮没被抱着的话。
怎么说他也是一代仙尊,一任掌门,当年也曾白衣执剑,挥袖平乱。就算被宠得有点四体不勤了,他也不是残疾了,让人抱着算怎么一回事?他不要面子的吗?
三月暮:“快点。”
池上暝:“哦。”
“身体怎么样了?”三月暮惦记着池上暝的身体,脚尖落在鸳鸯剑上就问他。
池上暝说:“好的差不多了。”
三月暮点头,池上暝应是不会对他说谎,他说差不多那就是差不多了。
“师尊。”池上暝又唤他。
三月暮:“何事?”
“你昨晚是不舒服吗?”
三月暮:“没有。”
“那是客栈的床不舒服?”
三月暮:“不是。”
“那师尊为什么一直翻身?”
三月暮:“……”
他之前怎么没发现池上暝这么能刨根问底?
池上暝还在歪着头看他。
三月暮想抓着他的头把他转过去。
说什么?说我在思考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吗?让人知道他天天脑子里都是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他堂堂掌门仙尊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喜欢清冷师尊他命里犯剑()清冷师尊他命里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