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年,也不过才二十有五。
才这般轻的年纪,若是生在普通人家,也许他爱纵情山水,也许他爱策马奔腾,也许他爱游历四方,可偏偏,却生在皇家。
“端泽,你醒来罢,你醒来,我就同你回上京。”
昏黄的灯火下,楚茗眸子上似乎染了一层薄薄的光。
燕承启的情况很不好,余毒未清,第二天伤口也发炎了,红肿一片,甚至开始不住地流脓液,额头也是滚烫一片,高热不退。
楚茗一直给他不断地换着放在额上的巾帕,忧虑和一种深深的恐惧盘踞在他的心头。一直到深夜,燕承启才醒过来。
此时却已经是第二个夜晚了。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面色白得发青,眼睛里面满是血丝,有些黯淡地瞧着楚茗。
他很想笑一笑,可是他甚至没有力气弯一弯唇角。
“予……”
楚茗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努力使自己看上去轻松些:“我在。”
燕承启眸子动了动,低低咳了几声,缓了一会儿才哑着嗓子道:“把我扶起来。”
楚茗虽然心里担心,却还是去找了两个软枕,垫在燕承启身后,让他倚在那上面,喂他喝了一口水。
“予玥。”燕承启强打起精神,“我想给你讲个故事。”
“从前,有个大户人家的少爷,因为他是嫡子,所以庶出的兄弟姐妹都排挤他,因为他们知道,以后家产都是要他来继承。”
楚茗愣了愣,知道这少爷大概就是燕承启。
“虽说从小锦衣玉食,但是却总是被兄弟们排挤,他从小就很孤独。”
“但是在他十岁这一年,他们家为他请了一位夫子。那夫子待他极为温柔,总是笑颜盈盈地瞧着他,愿意陪他玩耍,包容他偶尔的捉弄,是他这十年来唯一一缕穿透阴云厚层的光。”
楚茗垂下眸子,淡淡地笑了开来。
他早该知道,他无论做什么,都比不上那个先他一步来到燕承启生命里的人。
“那是他童年的梦,是他情窦初开时的执念,他自以为这份禁忌的感情将会跟随他一辈子,可是直到某一天,他遇上了另外一个人。”
“那个人像极了他的夫子,他们都是那样霜雪之姿,不,或许是那个人比他的夫子还要再好看几分,他突然来临,让少爷有些无措,于是……他将他作了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