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儿被王母关在屋子里,听到家里应下了她跟刘癞子的亲事,哭喊着:“我不嫁,阿爹阿娘,你们放我出去,我不嫁给那癞子,我去找南哥,他肯定会帮我的,大哥,你开开门。”
王家人下了狠心,无人搭理王宝儿,放她出来,再去找邢家才真的是日子不要过了,但凡邢南对她还有一丝情谊,今天纪二舅都不会上门来,王家人算不上聪明,这点事还是能看透的,等纪二舅一走,王母就去寻了下溪村的媒婆去回刘癞子,只要刘癞子能给十两聘礼,两家的亲事就定下来,到时候就能给大儿子娶亲了。
邢南担着水,在路口就碰到了乐呵的纪二舅,”二舅,你怎么来?”
纪二舅朗声道:“我来跟你阿娘说点事。”这事只纪家长辈跟邢阿爹俩口子知道,没跟下面的孩子们说,免得让孩子们操心。
纪二舅报了信,也没留饭,急匆匆的又赶回家去了,昨日成亲借了许多东西,今日还要一一送还回去。
“二舅也不吃个饭再走,急急忙忙的,阿娘,二舅跟你说什么事?”邢东的八卦体质上线,吃着饭问道。
邢阿娘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就你跟村里的长舌妇一样爱打听,你们外婆等燕哥儿生产时要过来住几日,不放心我性子咋咋呼呼。”这话没骗人,不过是只说了一半,把王家的事瞒了下来。
邢阿娘一整天脸上都带着笑意,可是舒心了,阿娘说的没错,烂人就得烂人磨,她的三儿因为王家几句轻飘飘的话,受了大难,他们狼心狗肺的还不知足,人还没好全就上赶着来闹事,王宝儿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给谁看?活该后半生被磋磨,出了压在心底的这口恶气,晚上睡觉做梦都能笑醒。
今年下雪天少,出了年节,就没下过雪了,三九天的气温还是寒冷,院子里响起敲门声,邢阿娘下炕穿上鞋子,“谁呀?”
“秋香,是我,赵三家的。”
“哟!三嫂子。”邢阿娘打开院门,赵三婶子拿着绣篮子站在院门外,“三嫂子快进来,咱们炕上坐着去。”
卫青燕椅躺在厚棉被上,她现在月份大,坐不住,“婶子好。”
“婶婶好。”
“婶子好。”
“好好好,都好。”赵三婶子摸了摸邢小妹的小脑袋,瞧着邢家的两个夫郎,笑的眼角都垂了下来。
坐到炕上,腿脚都暖呼呼的,裴玖倒了热水,又抓了些瓜子花生干果,“玖哥儿可真乖巧。”赵三婶子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这玖哥儿可是出落的越发白净隽秀了。
“燕哥儿这是快生了吧?”
卫青燕盖着薄被,抚摸着大肚子,浑身散发出柔和的爱意。
“快了,马上就二月了,还有一个多月,大夫跟稳么么都说产期差不多在三月中旬。”邢阿娘继续绣着手里的虎头帽,声音里透露出欢快,马上就能见到大孙子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家里准备了不少孩子的衣物,裴玖绣两双小鞋子,一双虎头鞋,一双小兔子样式,这会正在襁褓上绣小老虎,月份还浅的时候,卫青燕也做了不少孩子的小衣,只这虎头帽两个年轻夫郎都不会做,还得邢阿娘来。
“还是秋香你有福气啊!两个儿夫郎长的清秀俊俏,又都是懂事孝顺的。”赵三婶子瞅着卫青燕跟裴玖忍不住感叹,她家傻小子要能娶个这知心懂事的就好了。
邢阿娘嗔笑道:“宝根小子就比三儿小一岁,等他成亲了,你也能享福了。”
“说到这我得求你个事。”
“三嫂子你说就是了,我们两家什么关系,说什么外道话。”
赵三婶子正了正身子,“这不是宝根也到年纪了嘛!就比三儿小一岁,前几日相看了几户人家,他相上了一个小哥儿,这哥儿我也见着了,长得清秀,性子也活泼爱笑,是你娘家村里的,我就想让你帮忙打听打听这小哥儿家里的情况。”
“我们家没什么亲戚在那边,也寻摸不出个所以然,我一听上林村就想到了你,宝根是个憨憨的性子,不打听清楚我这心里总是悬着。”
可不是这么个事,当初给三儿定下王家姑娘的时候就没仔细打听,邢阿娘是深有体会,笑道:“对,这事我跟我阿娘说,我阿娘眼睛精着呢!看的明白。”
“那我就等你的音了,宝根这小子憨的很,相看前问他想找个小哥儿还是姑娘,死活不开口,我当然就给他寻摸姑娘家了,结果媒婆那也不知道怎么整的就折腾出一个小哥儿,嘿!这傻小子,还一眼就看上了。”赵三婶子被自己这个傻儿子整的又气又好笑,赵宝根不说,那她肯定就给宝根相看姑娘家,毕竟姑娘比哥儿要好生养些。
邢家父子三人挑了后院的沤好的肥在地里给麦子施肥,冬麦子生长期要比稻谷长,又是在寒冷的天气里生长,天寒地冻的土地不够肥沃,邢家人勤快,每隔十日施一次肥不像别的人家,一般都是十五日或者二十日才施一次肥,他们地里的麦子长势也比别家的好。
“东哥,东哥。”
邢东听到声音,直起了腰身,转头看向田坝,赵宝根从村里跑过来,跑的急,正站在田坝上喘气。
“咋了?跑这么急?”
赵宝根不好意思的挠脸,红着脸说:“东哥,你过来,你过来再说。”
满头疑问的邢东放下手里施肥用的小铲子,拍了拍手,走了过去,“什么事还得要我过来才能说?”
“就是”赵宝根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的,好一会才从自己怀里掏出一根栀子花纹的青色棉布发带,塞到邢东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