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她跟崔笠住在一起,配合着她的时间,做什么难免拘谨,崔笠起得早,洗漱时的声音哪怕再轻也会吵到她,所以她这几天睡眠也浅。
摸索到手机,七点十五了。
她也不敢在床上磨蹭,放下手机准备洗漱,打开门,对面的门紧闭。
这个点他应该走了。
许柏夏回了三楼,出电梯时恰好碰到小杜,对方见她从楼上下来,笑得不怀好意,语尽调侃,“许老师昨晚夜会男友,到现在才回来啊。”
“……”你误会了。
许柏夏维持着表面淡定,微笑离开,回到房门口时,崔笠正准备出门。
崔笠惊讶,“你起这么早!”
许柏夏手里提着修复工具,说起得早也说得过去,她没过多解释,进去换了身衣服。早饭是来不及吃了,她随手从行李箱里拿了吐司面包。
出门时拿了瓶水。
刚到拍摄地就碰上闻斐亦,他听了昨晚的话,没喊姐姐,许柏夏正要高兴他终于不喊姐姐了,结果闻斐亦出声就是许姐姐,更加黏糊糊的。
随他吧。
拍摄结束江湖不见。
今天开始拍摄第三件藏品,收藏家是位七十岁的老人,巧合地是,崔笠喊他老师。他们所处的圈子本来就小,无论是收藏或者出手都少不了人脉的加持,能碰见熟人太常见了,拍摄闲暇时分,崔笠将许柏夏介绍给这位收藏家认识,闲聊了几句,收藏家盯着许柏夏看了又看。
“怎么了?陈老。”崔笠问。
“这小姑娘我见着眼熟。”陈老依旧盯着她看,“周祥青,你认识吗?”
许柏夏眼露诧异,“您认识我外公?”
更令她震惊地是,陈老能通过她想起外公,明明都隔了一代了。
“我说瞧着像,你跟你妈妈年轻时一模一样。”陈老灰败的神色里舔了些神采,“我跟你外公是同学,你爸妈结婚时我还去参加婚礼了呢。”
那都是二十六年前的事了。
许柏夏没见过陈老,但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神奇,相隔千里依旧能看到熟悉的脸庞。崔笠没想到陈老和许柏夏的爷爷还有这一层关系,“既然跟您是同学,学问肯定高,我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用你们年轻人的话就是恋爱脑。”陈老说,许柏夏闻言立刻就笑了。
“他在我们班成绩最好,后来因考察一处墓穴时发现了大批瓷器,学校请了这方面的专家,他去接洽,和里面一位小姑娘好上了。”陈老回忆这段往事,面带微笑,“一整个陷进去,毕业就跟人去了南城定居,生了孩子,考古也不考了,一门心思跟小姑娘学制瓷器。”
许柏夏掩唇笑。
这件事她都听外婆说了无数遍,常听常新,陈老慈爱的目光落到许柏夏身上,“没想到老周的衣钵传给你了,好好干,有事跟陈爷爷说。”
许柏夏连连点头,“好。”
崔笠道难怪,这时场记来提醒要开拍,他们停了叙话,继续拍摄。
收尾工作结束时,许柏夏和崔笠一起把陈老送上车,夏季的燥风吹过,她捏了捏后颈。他们也在等剧组的车,崔笠突然问,“小赵过来了?”
许柏夏短暂愣神后,意识到她问得是赵俞青,她和赵俞青在学校恋爱时,她是知道的,只是结婚没有通知。崔笠解释道,“我听小杜说你男朋友昨晚过来了,想着小赵我也认识,一起吃个饭,就当是叙叙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