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仙兼定抱着寝具推门而入,摞起来的白色被单把他的脸遮住一半,“这是今天晒好的。晚上好好休息,也是风雅之事。”
就连总是闲来无事在一旁围观(摸鱼)的莺丸也淡定地给加州清光倒上一杯茶,“孩子们都很积极呢。尝尝茶,偶尔悠闲一点吧。”
加州清光仿佛有一肚子话想要说却又问不出来,只好一口闷下杯中茶,然后不出所料被烫到了。
有着和杯中茶一样发色的莺丸笑眯眯地,怎么看怎么像是故意地说到:“哎呀,早知道水温就再低一点了。”
“莺丸殿下,不要取笑我了。”黑发打刀面无表情。
“怎么会呢。”莺丸捧着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清光殿下不是有很多问题吗?我可是好心过来解惑的。”
“这个屋子里,除了小夜,大家都是来自不同的本丸哦。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被丢弃了、遗失了、损坏了……或者叛逃了。不过,现在还能继续以如此姿态相聚在这里,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许可
“叛逃……背主吗?”加州清光吃惊地反问。
茶色头发的太刀看向他,“你很惊讶。”
当然,黑发打刀想这么回答。身为一柄刀剑,臣服于主人,献上自己的忠诚,作为武器在战场上厮杀似乎就是他们的天职。没有疑虑,没有背叛,毕竟……哪里听说过武器会背叛主人?
可是,可是……回忆过去种种,加州清光的心似乎在不断被扯着往下坠。
现在的他们,已经不仅仅是一柄刀剑了啊。
拥有人的外貌,能像人一样思考,会言语,会表达,能开口邀讨宠爱,或是沉默酝酿心事,更会……受到伤害。
是时之政府和审神者们让冰冷的钢铁拥有了人的心,也是他们,要求跳动着人心的刀剑做一柄永不背叛的武器。
这是怎样的痴想!!!
夜晚,满怀苦闷的黑发打刀辗转反侧,在形形色色交织的回忆中睡去了。
及至何谓忠诚
清凌凌的运河穿过小樽的城市,悠长的轮船汽笛声在红砖墙的建筑间回荡,路边的店铺门口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玻璃制品。穿着一身漆黑制服的白发高中生探身越过花草盆栽,敲了敲玻璃风铃,顿时叮当作响。
在一旁正介绍着什么的一身西服套装的男性打了个磕绊,瞅了瞅心不在焉的年轻咒术师,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
还好仍有靠谱的人在。
同样穿着类似风格的漆黑制服,扎着丸子头,留着一缕长刘海的咒术师温声替同窗解围:“别看他这样,悟其实很靠谱的。”
“靠谱?高中生?”似乎知道这一句把旁边好说话的咒术师也涵盖进去了,穿职业套装的男性刻意把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咒术师的身体都是被咒力强化过,因此耳聪目明也远超常人。
夏油杰和气地宽慰委托人的助理,“咒术师是不能以常理看待的。”
“两个小鬼?!”粗壮的嗓门刺破空气,下达委托的中年男人不满地吼道:“搞什么,我可是出了钱的。”
引路过来的助理忙重复夏油杰的话,“社长,咒术师毕竟是拥有特殊能力的人,是不能以常理看待的。”
社长还是满脸不屑,“就算有特殊能力,小鬼就是小鬼,只让两个学生过来,出了事谁负责任!”
“唠唠叨叨,有完没完啊。”学生中的一员,双手背在脑后的白发咒术师道,“老子肯过来才是你的荣幸啊。”
“悟,”夏油杰不赞成地看了他一眼,“社长先生,不如先让我们看看现场吧。”
中年男人是小樽本地一家工程公司的社长,经营的公司也有很多年头了,是家族企业。三个月前,他们家的老宅频频传出诡异的声音和鬼影,水龙头涌出莫名的血色,地窖里更是泛着一股死章鱼的腥臭气息。直到社长的父亲和家中的佣人一起失踪,报警去查也毫无线索。社长终于急了,连忙搬出宅子,多方打听之下,联系上了咒术界,出高价请人解决问题。
“港口翻修项目现在正式关键的时刻,快点解决掉问题,我可不能耽误了工程。”中年男人嚷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