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丝细密的,如绵长丝线一般的情绪,被她自动忽略了,因为她也解释不清,那丝情绪为何。萧肃定定地看着她的星眸,未多久小丫头就开始眼珠子左看看右瞧瞧不看他了,他沉沉叹息,就知道她没将自己的话当真,“是,彼此利用,所以,小酒尽管利用本王吧。”“啊?”等来等去,也未想到会等来这句话,云靥一时有些茫然,愣愣的看着他。“乖,”萧肃抑制住想亲吻下去的冲动,只是言语中难掩宠溺之色,“你的吃穿住行,一定要用信得过的人,采买的东西本王会给你留意,莫要粗心大意。”然而话里满含的关心云靥丝毫没听出来,只是当做他不想失去一个好的合作人,于是认真听了进去。萧肃看着她难得乖巧的模样一阵心痒,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末了,他捏了捏她的耳垂,留下一句,“放心,不会太久的。”就走出内殿,堂而皇之的走了出去。什么不会太久的?云靥听得云里雾里,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索性抛之脑后,扬声让阿耶进来,将晋王说的那两个宫婢的名字告知她,让她找来。走出芳华殿,萧肃余光瞄见拐角处一个鬼鬼祟祟很快消失的太监,凉薄的唇角微动,负手离去,高挑颀长的身影被日光逐渐拉长。不消片刻,有些手段的人都听闻了个消息,皇上忽然吐血昏死了过去,太医院的太医们忙活了将近两个时辰,听闻皇上才好些,守了许久的余太后这才放心的回去歇息。日落西山,薄暮冥冥,偌大的皇宫犹如死水一般平静,唯有往来巡视的禁军沉重的脚步声。皇上居住的朝晖宫正殿内,浓重的药味弥漫,任由多少熏香也驱不散这苦重的药味,落日最后一丝余晖随着门的推开洒进来,萧煦费力的睁开眼,转向屏风。屏风后渐渐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萧煦眼神复杂,似是迷茫又似是仇恨,望着来人,他动了动唇,“皇叔?”“嗯,臣来看看皇上。”萧肃不疾不徐的走近他,坐到一旁的软凳上。霞光渐微,内殿烛光未点,萧煦眯着眼睛细细看着萧肃,希冀着从他脸上看出当年陪着他玩耍时的模样,然而,他什么也看不到。萧肃毫不在意他的目光,自顾自地问:“听闻皇上忽然昏厥,臣特来探望,皇上觉得如何了?”想到午后得到的消息,萧肃既是想笑又是眼睛酸涩,“就、就这样吧。”也只能这样了。“那皇上好好休息,朝政之事,有余大人在,不必担忧。臣府中还有事,先行告退。”萧肃似乎真的只是来看看他,说完后就起身作势离开。萧煦忽然喊住他,“皇叔,我、我是不是要死了?”轻飘飘的言语里是少有的脆弱。“怎么会呢?”萧煦听见皇叔如此说,在阴影下,能看得到他毫无温度的笑意。“皇上会长命百岁的。”长命百岁?怎么可能呢?他定然是要死了的。萧煦望着皇叔的背影,自从他亲自将那碗掺了毒药的粥送给言贵妃用了之后,他们之间的温情,就再也回不来了。刚刚走出朝晖宫,迎面来的是步履匆匆的太后,见到他目光一厉,怒声道:“萧肃,你到底要如何?煦儿他已经很痛苦了!”“谁不曾痛苦过呢,太后,皇上已经不是孩子了,有权知道真相,”与太后的气急败坏不同,萧肃依旧声线平淡,只是看着余太后的目光在一寸寸变凉。“您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太后,我早就说过的,会加倍奉还。”与她擦肩而过时,萧肃低声道。“太后!”大宫女惊呼一声,慌忙扶稳趔趄的余太后。魔鬼、魔鬼!当年为何不确认一遍这孩子死没死透!若是他彻底死了,煦儿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病痛难忍了!竟然还将她费心隐瞒的事情透露给煦儿,害得煦儿怒火攻心。那个儿媳妇儿,那个赫连云靥,让他们母子耻辱的女子,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作者有话要说:翻滚翻滚撒个娇祥瑞萧煦的确是快要死了,那个让他常常疼痛不已不能走动的‘续命药’也只是让他苟延残喘而已。但萧肃不会让他这么轻易死去,还不到时候,起码要用尽他最后一丝可利用的地方。这不也是当初,余太后对他母妃回到晋王府,月凉如水,犹如晋王府一如既往的冷清,老仆戚管家有点儿坡足,但这并不影响他走路虎虎生风,惯例接过晋王的大氅小心披在熏炉上,倒了杯热茶轻轻放在垂眸沉思的晋王面前。戚管家正欲离开,萧肃抬头唤住他,“咱们府里,是不是太过冷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