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蓉一听,不知这位美妇人是何人,也不知为何一开始便以言语针对她,她也未说话,只是看着李夫人,这时候若她主动说话消解此事,倒是让人以为她可欺。且她也想看看自己婆婆如何处事。
正想着,就见李夫人面色如常地说道,“虽说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可当年我们都这么过来了,我李家的媳妇儿也一样能这么过来,日后好日子也会很快到的,媳妇儿,你和你二婶婶说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林蓉一听,嘴角翘起,对婆婆行了个礼,便向二婶婶说道:“二婶婶,侄儿媳妇给您见礼了。母亲说得对,进了李家门,侄儿媳妇便是李家人,李家过甚么日子,侄儿媳妇都能跟着过。”
“嗯,说得好。傲言,你的媳妇不错。好了,大嫂,该让侄媳妇拜见先祖了。”一旁的二房,李傲言的二叔打圆场道,今日敬茶本就晚了,再拖下去早饭都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李夫人也点头,让李傲言领着林蓉,就进了另一个房间,里边供奉着李家先祖,李傲言的父亲赫然排在最前头。
林蓉按着礼数,上香拜祭,算见过先祖,已是记入族谱的李家媳妇,从今往后,除非和离,她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祭拜完李家先祖,便要给长辈们敬茶,李家如今只有大房和二房在京郊住着,三房也就是李傲言的三叔还在江南守着族业,因此林蓉只需给李夫人,二叔,二婶婶三位长辈敬茶。然后一一见过李家的那些小孩儿。
李傲言的亲弟弟李傲然就是那个虎头虎脑的小孩,与林勤同岁,而那对双胞胎是二房的嫡子子,一名为李傲梓,一名为李傲轩,方六周岁,而另外三个女孩儿,面庞清秀的是李傲言的二妹妹李清琦,十一岁,方五岁的是二房的嫡女李清瑜,因为女孩儿不照族谱排序,便不从傲字辈。
林蓉想到李家族谱,便联想到林家,虽然他们林家孩子名都只有一个单字,但族谱上却也是排序,父亲是之字辈,而勤儿这一辈是梓字辈,族谱上记着的名字就是林梓勤,林梓池,她与林琳姓名间也都有个雅字。却不想父亲一直都只让他们唤单名,而从不说族谱名,如今看到同样以书香传家的李家这般重视排辈,越发让她对父亲的一些行为不解。
还未想更多,便听李傲言介绍另一个女孩儿,这个模样俏丽甚至长大后说是艳丽也不为过的十二岁女孩儿却不是李家的孩子,而是二房王氏娘家的侄女,是来李家作客,唤名王晴川。李傲言自不会说人家的闺名,在说到她时,她已主动说了。
林蓉见她虽似不经意,却是不住地打量着自己,倒也被引着看了这个少女好几眼,却不曾在她脸上看出什么。
敬完茶,一家人便开始用早饭,大房二房早就分家了,今日过来只为看新妇敬茶,也便一起用早饭。三个小男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能用饭了,都满脸喜色,到了桌边却仍紧守礼仪,看得出李家家风甚严。
林蓉与李傲言俩人既已成亲,便与大人一桌,现在李家也没有婆婆用饭媳妇儿伺候的规矩,听了李夫人的话,她就坐在婆婆身边用饭,却不敢放松,只是略用一些饭菜,怕因为不小心失了礼数,那位二婶婶每到她用箸子夹菜,眼睛便瞟过来,似乎盯着她出错一般,更是让她不自在。
不过想到二房也只是今日过来,她也便先忍了这回。倒是回去后,要好好问问夫君,她到底哪里让这位二婶婶不满了?
只是用完饭后,林蓉便被李夫人留下了。李傲言见自己母亲似有话对妻子说,便先告退。林蓉见李夫人脸色一直都很严肃,倒是看不出她的心情到底如何,便微有忐忑。
“母亲,有何事吩咐媳妇儿?”林蓉见李夫人未说话,便主动问道。
李夫人闻言坐在椅子上,看着林蓉,见她有些不安,便道:“蓉儿,可许母亲这样唤你?”
林蓉点头,“母亲是长辈,自然是许的。”
“好,蓉儿,你以尚书府的嫡女身份嫁入如今的李家,是委屈你了。”李夫人想了想这般说道。
“母亲万不可这般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蓉儿从不觉得有甚么委屈。”林蓉忙道。
“母亲不是和你说客气话,不过不是我夸我家傲言,他日后定是有出息的,你作为他的结发妻子,也能有荣光。母亲今儿留你说话,便是要告知你,日后好好辅佐傲言,做得贤内助,便是我们李家的大功臣。母亲也觉得蓉儿你有这份能耐,我一直希望傲言能娶个好妻子,大气端庄,日后能后理好一个家,让傲言能放心地在外为整个家努力,今日见了你,我便知道媳妇儿是娶对了。”李夫人说到这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些笑纹。
林蓉自然不可能认为李夫人只凭这一面便对自己喜欢,多少是说这些顺耳话让她放心,也便道:“蓉儿定不负母亲期望。”
“那便好。不过过两年傲言要府试,你需以他读书为重,万不可让旁的事扰他分心,且如今你还未及笄,傲言也未到结冠时候,儿女情长还要不得,母亲先说与你知,你也能心中有数儿。”李夫人说完好话,便又严肃了脸色,李傲言是李家重新站起来的希望,她自然不能掉以轻心,有多少少年壮志的青年人娶妻后便堕入温柔乡,把前程给毁了,她虽信得过现在儿媳妇的出身家教,但不劝导一番,仍是不放心。
“母亲说得事,蓉儿分得出轻重,定以夫君读书为重,照顾好夫君。”林蓉听了李夫人这话,倒是有些想笑,可又觉得对婆婆不尊重,便忍着,她与夫君方成亲,如今方熟一些罢了,婆婆担心得有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