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寻低头一看,自己竟然没穿裤子。
这下他的内心几乎已到崩溃的边缘,自己真对梅凤做出了那么畜生的事!
好一会儿,他的心平复了下来。
“二叔,我妈呢?”
“你二婶陪她进屋了,怕这么多人吓着她。”
丁二有虽然还处在愤怒中,但是这个侄儿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三贵一样重。
孩子今天出这种事,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也有责任。
丁寻感觉手脚逐渐灵活了起来,不再麻木僵硬,他站起来走到柜子旁拿了裤子穿上。
他一脸羞愧地走到丁二有面前:“二叔,今天发生这种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三贵解释,我不是人,我不该喝酒……”
“算了算了,那个姑娘……也不是个正经人。”
从来不喜欢议论人长短的丁二有,第一次这么评价人。
要不是看儿子喜欢,他和老伴对梅凤并不太满意,尤其老伴对他说过梅凤对傻娘的态度之后。
“二叔,您肯……原谅我了?”
“我原不原谅你都弥补不了你犯的错,三贵的亲事告吹也没啥大不了,关键是那梅凤家里肯善罢甘休吗?”
“二叔,您的话我明白了,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会去承担一切后果。”
“你拿啥承担你?不要再给我们丁家惹是生非了!”
丁二有说完,气呼呼地甩门出去了。
丁寻呆呆地坐在窗前,闭着眼,拼命地回想着中午三贵喊喝酒开始,一直到高峰带人冲进屋。
他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对,可是理了好半天也想不明白到底是哪不对。
晚饭他没有出去吃,母亲蹦跳着进来冲他做了两次鬼脸,就被二婶喊去乖乖吃饭去了。
二叔和二婶都没有进来叫他,他也没脸去吃。
三贵从冲出去追梅凤后,就一直没回来,丁寻提心吊胆地等着,他想知道三贵的态度。
天已经黑了。
时间也不早了,二叔只站在他窗外说了声:“你二婶已经安顿你妈睡下了,我们走了!”
不一会儿,传来关院门的声音。
整个院子和老宅顿时安静了下来,屋里没有开灯,老宅像一只百年大龟趴在月色下寂静无声。
丁寻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浑浑噩噩过来的。
他以为高家和梅家会继续吵上门来大闹,结果却风平浪静像是啥都没有发生过。
三贵不再来他们家吃饭,二叔和二婶说三贵心情不好,他们也暂时不过来了。
家里突然间静得可怕,要不是每天从院子里传来母亲逗蚂蚁的声音,他真怀疑自己是否还活着。
脸上的伤也好了,也渐渐消了肿。
到了要去学校取介绍信的日子,一大早安顿好母亲,便反锁上院门从小路离开了村子。
“丁寻!”
“丁寻同学!”
丁寻低着头走进校门,一串银铃般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他仿佛没有听见似的急匆匆走自己的路,赵玉玲气得伸手拦住他:“喂!你的耳朵呢?喊你半天没个反应呀?”
他拐个弯,从她身边绕过,继续大步朝老师办公室走去。
“哎哎!我说你这人没劲儿了啊,这才几天不见呀,变了个人似的。”赵玉玲不服气地又追上来。
“你离我远点儿!”他瓮声瓮气低着头看也不看她。
这几天他反省过,自己不配和任何姑娘在一块儿,他现在只要想到自己对梅凤做的事,就恨不能把自己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