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事她都没那么生气,唯独此事。
“当时将盔甲换给那具尸体时,手边没有什么可证明身份的物件。”苏鸿煊拿出贴身放着的同心结,除开了底下挂着的玉珠,其它部分都完好无损,他紧急之时,扯下了那颗珠子放在那人手中。
彼时他想,倘若叶宁竹知道幽州的事一定会毫不犹豫到幽州来。所以她一定会认出那颗珠子。
叶宁竹勉强算是接受了他的说辞,却还是忍不住威胁道:“要是再把我送你的东西丢掉,我就把你丢了!”
苏鸿煊无奈地笑了一下,在她额间轻轻地弹了一下,“那把珠子给我,我去找人重新弄上去。”
叶宁竹:“不给,那么宝贵的珠子你说丢就丢了!”
“阿竹。”苏鸿煊手放在她腰间,轻轻挠了一下。
叶宁竹登时僵住身体,眨了眨眼睛看他,腹诽道:“耍无赖!”
苏鸿煊靠的越来越近,叶宁竹便控制不住的往后靠。她看着苏鸿煊像是想要吻上来的样子,于是闭上了眼,微微仰了仰头,眼睫轻颤。
片刻后,她只听见了苏鸿煊的一声轻笑,睁开眼对上那人眼中有些玩味的神色,忍不住在他胸口拍了一下,然后靠过去。
“阿煊,我们成婚吧。”她道,“就在这里,天地为证,我想成为你的夫人。”
“殿下……”苏鸿煊将她揽入怀,如视珍宝。
叶宁竹仰起头,吻上他的唇角,明明知道苏鸿煊的心,但还是想听他亲口应下。
于是她故意问道:“好不好?”
苏鸿煊哪可能不答应她,他烂在叶宁竹腰间的手越发收紧了些,郑重承诺:“好,我们成婚。”
叶宁竹靠在她怀里,闭上眼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她这一生走到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后悔的了。
自从约定了此事过后,苏鸿煊便开始着手准备二人的成婚仪式。作为主帅,苏鸿煊需得留在前线统筹全军,可他们如今身在他城,许多事都只能从简。
叶宁竹也并不在意这些,她只是想同苏鸿煊在一起,仪式什么的,也没有那么期待。她原本想着,如今白桃不在身边,她的很多事都要自己准备。
可苏鸿煊说她什么都不必担心,他会筹备好,只需等待成婚那日做一个漂亮的新娘子便好。他如此说,叶宁竹自然就放宽了心,克制住自己去打听苏鸿煊动向的行为,将所有的疑虑都转换为期待藏在心中。
成婚的前一夜,沈昭送来了大婚当日穿的喜服及凤冠。叶宁竹掀开上面盖着的布,仔细看了看这套婚服。上面金丝的绣样看着很精致,不像是匆匆赶制出来的。
“这都是苏鸿煊准备的?”叶宁竹问。
沈昭淡淡的嗯了一声道:“将军准备了很久,从京中回来便开始筹备了。”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将娶她这件事放在了心里。叶宁竹心里甜甜的,甚至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
沈昭送完东西,并没有马上离去,反而是拿出了一个木盒子交给叶宁竹。
叶宁竹接过来,反问道:“是什么?”
“我与小珞送你们的贺礼。”沈昭道。
叶宁竹打开木盒,看见了木盒之中用和田玉打造的鸳鸯佩,那玉的色泽看上去好极了,想来价格不菲,她抬起头道了一声谢,这般重的心意,她何德何能。
可她知道自己即便是还回去,沈昭也不会收。于是待其走后,她找了苏鸿煊来,与他道明了此事后道:“找个等价之物与他们吧。”
苏鸿煊拿出盒中的鸳鸯佩,将木盒摆放在桌上,仔细瞧了瞧手中的物件,淡淡问:“你与沈昭何时关系这般好了?”
叶宁竹轻笑了一声,“阿煊,你是在疑我还是疑他。”
“都不疑。”苏鸿煊将鸳鸯佩放进木盒之中,无奈道,“放心吧,我会还他的。”
他把木盒合上交给了叶宁竹,并道:“既是送的贺礼,那便好好收着吧。”
叶宁竹点了下头,又听苏鸿煊道:“我在城中找了个小丫头明早来替你梳妆,今夜早些休息。”
原先她还以为白桃不在,成婚的时候怕是要自己梳妆了,没想到苏鸿煊想的还挺周全。送走苏鸿煊后,叶宁竹将木盒与自己的随身行囊放在了一处,又在行囊中找到了那颗玉珠。
她思索了片刻,同心结这种东西已经送过一次,再送怕是没有新意了。于是她在玉珠两段凿了两个小孔,用一根红线穿过玉珠,做成了一个挂坠,待到明日成婚时再送给苏鸿煊好了。
熄了灯躺在床榻上,叶宁竹却久久没有睡着。她忍不住捂上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她已经有许久未曾体验过这种感觉了,原先以为成婚不过是一种仪式而已,并没有什么可在意的,可眼下却能感受到自己狂跳不停的心。
刚重生回来,她只想着如何惩治恶人,如何守卫家国,甚至利用了苏鸿煊确保自己来到幽州。当时她与皇兄说,此生非苏鸿煊不嫁,如今倒是真的应验了。
过了今夜,她就是苏鸿煊唯一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