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处客栈,是多年前圣上微服私访时修建的,共建了三层,一楼有处园子,园中移植了许多花,春日时,可以在这里看见所有颜色。
陈在溪曾在楼上,远远地看过一眼这个园子。
她特意绕过去,砖块堆砌起的高墙旁,仍有穿黑衣的侍从守在此处。
陈在溪试着同这些侍从说话,但没人愿意搭理她。她有些茫然,于是在客栈门前呆坐了一下午。
春日的午后,整个院子里都充斥着青草的香气。
不知过了多久,想见的人仍旧没有出现。
等到了日落,云层被染上太阳的余晖,许多种颜色混在一起,天空是一片橘红。
陈在溪抬步走到客栈的门边,她今日穿着白裙,手搭在裙边,纤细的指尖捏着裙摆,怯生生地模样。
落日余晖也将她瓷白的小脸染上一丝红。
侍从面无表情,连余光也不给她。
陈在溪同侍从商量着说:“不去食饭吗?”
无人应她,她眨了眨眼。
不知表哥说了什么,整个白天,还无人同她说过话。
她忽然觉得好闷,杏眸中染上水色,委屈道:“表哥还不回来吗?”
她又问:“他去哪儿了?”
问到最后,陈在溪失望地收回目光,
她守在院中守一天都没等到人,所以在看见十一的那一刻,陈在溪几乎哭了出来。
两个人对视,十一却心虚地移开目光,什么也不敢说。
陈在溪看着他,焦急道:“十一,表哥呢,我心口好闷,表哥若是不回来,能让昨日的医师来帮我看看吗?”
十一自是点头,然后带过来一位新的女医,仍旧一句话也不说,
当天晚上,陈在溪支起窗户,在仍旧寒凉的夜晚,她踢了裘被,只穿着单薄的寝衣入睡。
原先是冷的,冷风吹在身侧,冷得她泛痒。
这种感觉极其不适,陈在溪强忍着不去盖裘被,然后冷着冷着,她觉得自己热了起来。
整个后半夜,陈在溪陷入昏迷之中。
翌日一早,江菁从绣娘那取了刚制好的新衣,又去了厨房一趟。
准备好一切后,她照常推开门。
太阳已经出来,整个屋子都敞亮干净,但房间里却没有声音。
江菁已经习惯,知道是这位小姐还在睡觉。这会儿已是正午,大人曾交代过她,说这个时间小姐该用膳。
走过去以后,江菁才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用绫罗织成的裘被被随意仍下,床榻上,女人靠着墙,缩成小小的一团。
她手腕脚腕都裸露在外,肌肤苍白,沁着层汗。
乌发盖在脸侧,她露出的半张脸,也透着一股病态的红。
江菁忙抬手,小心翼翼地去触她,触到一片滚烫,她单薄的寝衣都已经湿透了。
屋子里沉静,如死寂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