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林白舴,“不过是条丧家之犬,自甘下贱的东西,卖……”“没有丧家。”林白舴语气平静,衬得成温更加歇斯底里,不堪入目。“昨夜。”林白舴带着温和的笑意说,“我在先生床上。”睡得无比欢欣,甚于之前任何一个为秦储和成温嫉妒难眠的夜晚。这句话如同点燃干枯野草的火星一下,咻的燃起来。将成温劈成对半。然后他眼睁睁看着日思夜想的人,从林白舴的身后转出来,冷淡道,“怎么还不走?”林白舴轻轻去拉秦储的袖子,笑着喊“学长。”一派亲昵。秦储知道他站在这里,但一个眼神都没往这边落。过去记忆里的场景和现在彻底颠倒。从前林白舴只敢在人群里看秦储,看成温假装坦荡的去揽秦储的肩膀,再喊上一句,“学长。”但现在那个只能看着的人变成了成温。就算站在阳光下,也像躲在暗处的老鼠。走出一段路的林白舴高兴得像个打了胜仗的将军。然后就听见秦储冷淡道,“你刚刚和成温说什么?”如同质问。蝴蝶惩戒“……啊。”林白舴视线飘到其他地方,又自然的落在秦储身上,他语气疑惑,“什么?”一句胆大妄为又心照不宣的话。林白舴精准地戳中了两个人的心,流出日复一日积累的酸汁。把成温嫉妒得发狂,也从而给以前那个辗转反侧的任性少爷一点安慰。林白舴从来都没搞懂成温是怎么想的,他明明已经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爱人。为什么呢?为什么见过独一无二的珍宝,还会亲吻路边苍蝇盘旋的臭虫。然后又后悔,想剥开心肝给秦储看一看真心。……可他怎么可能给成温这个机会。不论是装还是骗。林白舴轻轻握住了秦储的手腕,带着温软的笑,“先生,放过我这一次吧。”——他保证。秦储见成温一次,就会给曾经貌似带着光环的年少恋人蒙上一次雾霭。林白舴的手心很热,秦储垂头摁了一下腕骨边鼓起的细小青筋,像是警告又像是暧昧的暗示。“今晚你睡沙发。”秦储说完最后的惩罚,然后继续向前走。“等等我,先生。”被扔在原地的林白舴忽的笑起来,追了上去。秦储没再回头,他的确不喜欢小情人自作主张,这让他有种轻微的失控感。可林白舴就像踩着他的底线在做事,只要再出格一点点,秦储就能狠心的让人离开,可林白舴没有,他碾着那根警戒线,用无辜天真的话语,为秦储送来一些意料之外的惊喜和愉悦。秦储不喜欢意料之外,可没人能拒绝乏味日常中的惊喜。譬如现在。刚才出格的小情人此刻眼尾下垂,带着做错事的惶惶的将手递给秦储。袖子折了两道,露出一截素白的手腕,另一只手上抓的是一条红丝绸。秦储记得,那是在清原休息室的绿植上拿下来的,是包装礼物的艳红色。秦储曾经没有来由让林白舴用它绑着手腕,林白舴乖顺遵循,直到此刻竟然还留着。林白舴今天穿了一身蓝,和艳红色的廉价绸缎搭配起来,单是看上去就显得不伦不类,“先生。”
发生在秦储意料之外。但秦储丝毫没有客气,将艳俗宽大的丝带扯过来,很快绑好。在雪白的手腕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蝴蝶结。庸俗,怪异。秦储满意的收回目光,没再拒绝林白舴的接近。落到林白舴身上的目光更多了,或者说是在看那只停留在他手腕上的丑陋蝴蝶。但林白舴丝毫不在意,唇边带着笑用另一只手去握秦储的肩,克制又亲近。像是绅士在表达快要满溢出来的爱意。“……先生别生气。”说话也叫人心软,秦储无可奈何地接话,“好好走路。”这是不计较的意思。林白舴便很放心的握住秦储的肩头,隐秘的向偷看秦储的人释放信号。前面隐约有歌声传入耳畔,秦储踩着落叶往前看,“是月亮泽。”湖边的草坪上摆满了矮凳,甚至很多人直接坐到了台阶上,靠近湖的一侧摆满了乐器。这是个晴朗天,室外活动也格外活跃,大雪出现后的阳光好像带上一丝浪漫意味,正适合这样夹杂着微风吹来的悠长歌声。“学长,这是在做什么?”林白舴此刻又像个讨教的学弟开始虚心讨教。a大的校区有两个,南北之间隔了四十分钟的地铁路程,因此没有必要的事情,在两边上课的学生并不常来另一个校区。南校区拥有最好吃的食堂,而北校区则拥有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唱歌。”秦储言简意赅,“a大老传统,那个舞台是给感兴趣的学生搭建的,都可以上去唱。”“只不过——”没等秦储补充完,就听见站在舞台中央飒爽的女吉他手拿起话筒,沙嗓带着笑,“请那位带着蝴蝶来的男生上台。”观众们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顺着女吉他手的视线去看,一时间起哄声四起。秦储的目光也落到林白舴身上。林白舴惊讶的去自己手腕上的蝴蝶结,“学长。”“就是这样。”秦储挑了下眉,“你看到了。”只不过遇到活泼的歌手,可能会随机挑人,堪称社恐的地狱。“你要去吗?”秦储问。林白舴听到了夹杂着诸如“涟将军”的议论声,他笑了笑,“当然。”学校的简易舞台,流金一般的阳光代替了灯光,林白舴走上高处。“需要乐器吗?”那位短发吉他手问。“借一下你的吉他,可以吗?”“当然可以。”吉他手很干脆的将吉他给了林白舴,然后从侧面跳下了舞台。热爱音乐的人,生性自由得像风。于是一切准备就绪,林白舴垂头拨了两下琴弦,发出一连串温柔的音符。林白舴就在目光中心,毫不怯场的发光。伴随着微风和灿烂的日光,像饱含着情绪的声音在空气中流淌。林白舴的目光热烈,弹吉他的样子随性散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他却在舞台中央,看着秦储唱。“我怎么能够把你来比作夏天?你不独比它可爱也比它温婉。狂风将五月的蓓蕾凋谢,夏日的勾留何其短暂……”一曲唱完,林白舴依旧没有停下,吉他声还在继续,一声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