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小跑到秦宴面前,他仰起脸,“在等我?”“嗯。”秦宴按了下上楼的电梯键。电梯很快到了,秦宴用手挡着,让凌安先进去。凌安用电梯卡刷了楼层,就看着秦宴笑。秦宴察觉到,侧身看他,目光从低垂的眸子投落,安静跟他对视。“你对所有人都这么绅士吗?”秦宴的家庭出身,决定了他良好的礼仪处事,举手投足都是贵气,一些习惯刻在骨子里。比如,上车会担心他撞到头,用手帮他挡着;刚才跟他一起撑伞,会把伞往他头顶倾斜;现在,进电梯,也会用手帮他挡着,让他先进。秦宴摇了摇头,“分人。”听完,凌安把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往前倾,凑近秦宴一些,笑容有些皮,“所以,我是特别的人?”秦宴一眨不眨地注视他,“嗯。”凌安原本,只是开玩笑,没想到秦宴这么坦然的承认,他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怔在原地。这时,电梯“叮”的一声,到了。凌安回过神来,“朋友吗?”秦宴又“嗯”了一声。凌安顺势说:“那我以后直接叫你秦宴,可以吗?”“可以。”凌安笑了,“那,再见。”抬脚走出电梯,他想了想,回头邀请说:“一起吃晚饭吗?你回家也是一个人,我们俩一起,刚好作伴。”又笑眯眯补充,“饭要一起吃,才更美味。”没有犹豫,秦宴大步跨出电梯。—没来得及去超市,家里食材不多,凌安简单下了两碗面。“随便吃点,没买菜。”筷子和热腾腾的面条放在秦宴面前,凌安解下粉色的猪佩琪围裙,放在旁边,自己也坐下。秦宴夹起面条吃一口,“很好吃。”“合你口味吗?”凌安一直觉得自己手艺很不错。他做饭的手艺是跟母亲学的。学习做饭的契机,是他那会觉得自己被排除在爸妈之外了,那两人太过恩爱,如果都在家,就黏在一起,什么事都一起行动。他想着,自己学会了,就也能帮忙,插进去中间,左手拥抱爸爸,右手拥抱妈妈。秦宴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轻声说一句,“我妈,以前也爱煮面。”凌安不喜欢纯白色的灯光,总觉得一点温度都没有,显得冷冰冰,在家里,习惯开暖白色的灯,营造出温馨的感觉。这会,暖色的灯光从秦宴头顶投落,却照不进他的眼睛,黑得越发浓郁。“秦宴?”他在秦宴的语气里,听见了怀念和伤感。情绪只出现一瞬,秦宴抬起头时,语气已经恢复自然,“我喜欢吃。”秦宴的母亲,出事了吗?但他那天查到的百科资料,只写了父亲去世。压下疑惑,凌安笑了下,“那多吃点。”晚饭吃完,凌安又去喂狗,等小金毛吃完,抱着它出来,秦宴坐在沙发,手里捧着一本书,是他之前没看完的《瓦尔登湖》。“要不要看电视?”说着,已经把电视打开。又问:“你有想看的吗?”秦宴其实很少看电视,几乎是不看,最新的时事和消息,他很早就能拿到,所以新闻也不必要。可见凌安看着他,他迟疑几秒,说:“新闻联播。”凌安:“……”还真是没超过他预料的答案。看完新闻联播,秦宴就准备离开了,他还有很多工作,凌安没挽留,把他送到门口。门关上,凌安回到客厅,抱起小金毛,又拿起《瓦尔登湖》,可是十几分钟过去,还停在他翻来的一页。他一个字没看进去。秦宴的母亲,到底怎么了?他家,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摸了摸怀里小金毛的脑袋,凌安放下它,合上书,起身进书房,应该能查到一些吧?网上和秦氏有关的新闻,并不多,跟秦宴父母相关的,更是少之又少,唯一能查到,秦父死于十三年前的一场意外车祸。货车司机疲劳驾驶加雨天路滑,造成了一场特大车祸,波及五个家庭,七死五伤,货车司机也当场死亡。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凌安向后靠在椅背上。十三年前,秦宴十六岁。还只是一个半大的少年。结合他之前查到的秦氏资料,那个一夜间失去父亲的少年,面对的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叔叔一心想吞并公司,还有对手虎视眈眈,他就像是被关在狼群里的羔羊,身边全是危险。这段往事里,没有出现秦母的身影。也正常,她是江家的孩子,江家必然有办法,把消息都压下来。凌安心尖像被掐了下,有些疼。抓过放在旁边的手机,想给秦宴打电话,刚要按下去,他又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