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宴摇摇头,“没时间。”“也是,”凌安说,“你要是有看,就更奇怪了。”换个话题,“阮呼呼有没有在你家搞破坏?它是不是特别皮,没把你家怎么样吧?”“它很乖。”凌安不太信,“真的?”阮呼呼是秦宴送下来的,他拍完戏回来,还没再进去过秦宴家里。“真的。”秦宴把洗干净的鸡胸肉放到盘子里,“还要做什么?”“切点洋葱,”他想了下,又说,“不,还是我来切洋葱,你洗西红柿,晚上我们煮意面吃。”秦宴吃什么都可以,“好。”凌安取下菜板,把鸡胸肉切丁,码在旁边,又准备切洋葱。这次他有先见之明,戴了副眼镜,没被刺激到流泪。配菜都准备好,凌安下意大利面,同时跟秦宴说话,想起一件事,他直接问:“苏严畅那里,你是不是帮忙了?”秦宴解下围裙,简单说:“只是撤了他的代言。”“代言?”“嗯,一款饮料。”凌安回眸,玩笑说:“你这算不算,公私不分?”“算,也不算,”秦宴跟他对视,“秦氏从来不用有黑点的艺人,另外,他针对你。”凌安怔了一瞬,反正过来,率先移开视线转过身,莫名的,他觉得心跳有些快,耳根好像,也有些发烫。他没再说话,可嘴角却忍不住,悄悄扬了扬。晚餐吃完,又收拾完厨房,刚好八点。凌安给阮呼呼套上牵引绳,右臂挂个塑料袋方便检狗便便,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从头包到脚,仰脸对秦宴说:“走吧。”秦宴跟上他。冬天晚上,太阳落山后,气温就会低很多,因此饭后散步的人少了不少,小区显得很安静,风声都听得清楚。阮呼呼还小,不适合长时间跑步玩耍,凌安让它走了差不多十分钟,就抱着它,跟秦宴并肩。不远处,一家人正在散步,父母一人一手牵着走在中间的小孩,有说有笑,气氛很温馨。秦宴停下来,注视他们。凌安也停下,望着秦宴。秦宴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静静看着,目光沉静,可他分明能够感觉到,这份平静表面下隐藏的伤感。那家人走远了,秦宴忽然开口,“明天,是我爸的忌日。”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和起伏,然而沉下来、略带哑意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的真实情绪。放不下的,很难过的。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闷得难受,凌安把阮呼呼放到地上,往秦宴的方向走一步,站在他面前,张开双臂,“要抱一下吗?”闻言,秦宴缓缓低下头,和凌安对视,没有动。四目相对,凌安先动了,他又往前一步,轻轻拥住秦宴,掌心贴着他的后背,很轻地拍了拍,“你可以把难过表现出来的。”往后退,他松开秦宴,直视他的眼睛,认真说:“至少,在我面前可以。”蓦的,秦宴动了。手腕被抓住,一个用力,他重新落入温暖的抱怀里,刹那间,清冷的雪松香味裹满全身。回过神,凌安抬起手,轻轻摸了摸秦宴靠在自己肩膀的头。四周很静。阮呼呼似乎也感受到了秦宴的难过,乖乖蹲在凌安脚边,不叫唤了。被凌安温柔地摸头,秦宴藏在最深处的难过情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蔓延,他更用力抱住凌安,脸颊深深埋在凌安肩胛。谁也没说话。他们站在路灯下,交叠的影子被拉得斜长。—凌安有些心不在焉。书看不进去,毛笔字写不动,卷子也写不动,就连爱吃的蛋糕,都吃不下。他坐在书房,托腮把玩一只铅笔,愣愣地望着窗外,今天天气不好,阴沉沉的,似乎是要下雨。忍不住,他又回忆起昨晚秦宴靠在自己肩膀时露出的脆弱,与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哀伤。放下笔,他站起来。手机拿在手上,凌安犹豫几秒,拨通一个号码,“江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凌安里面穿着黑色西装,外面套了件同色系的羊绒大衣,怀里抱着一束花,走进陵园。陵园很安静,凌安把脚步放得很轻,生怕惊扰了在这里长眠的人。绕过一个小山头,他看见了秦宴。秦宴一身黑色西装,站在最前面,旁边是江老爷子和一位看不清相貌的女士,后面一排,是江行敬、江行越兄弟,江谨之夫妇。秦家、江家的佣人和几名军人则站在不远处。所有人都在,凌安不好过去,他站在原地,抱紧了花。忽然,江行越注意到他,朝他招了招手,然后又拍了下秦宴的肩膀,下一秒秦宴转头看过来,紧接着,其他人也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