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泉想了想,念出书里的原句:“他后悔闯进深不可测地深楚,腿也被锋利叶边割破了。他蜷在地上,不禁感到汹涌地委屈在胸中沸腾,继而放声大哭起来。”
“当时读到这句的时候,我突然感到很难过,又似乎是害怕。”
她显出犹疑地思虑,把书递给徐停云,起身坐到椅子上,与他面对面。陆泉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明白这种心情。”
徐停云静静地回望着她,没有回答。
陆泉便自顾自地讲着:“我有过一段很难熬的时间,到了要去看心理医生的地步。那个医生教给了我一个平复冲动情绪的方法。”
“当你突然被一种强烈地情绪控制的时候,要学会第一时间去分析它,它是为什么产生的,是源于自身的经历引起的共鸣或应激?还是他人对自己施加的引导?”
“其实分析得到什么结果不重要,当你开始去分析,去正视它的时候,你就已经冷静下来了。”
徐停云并不躲避她笔直地眼神,而是有些受伤地弯起嘴角,露出楚楚可怜地虚弱:“所以你分析我了吗?”
陆泉柔和了声音回道:“当然了,自从见过你之后,我总是会不经意间想起你。”
“你想我什么了?”他有些好奇,似是忍不住地羞涩。
看着他陌陌温情地双眼,陆泉温柔地轻握住他的手:“我总是忍不住地想,虽然你说你讨厌妈妈哭,却只是扣紧了耳朵,心中有杀意,却只割破自己的手臂,说着恨,结果只伤害了自己。真正的你也许是个内心善良的人,你其实很爱自己的母亲,所以才把自己逼成这样。”
徐停云听着渐渐显出动容地神情,眼底竟有些闪闪发光,紧紧反握住陆泉的手。
陆泉浅浅一笑,俯身向前,伸手抚向他温热地眉间,徐停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睛,显出顺从温和的神情,就像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他单薄地眼皮上能看见清晰地纹路皱褶,陆泉做好心理准备,接着说道:“又或者,你一直强忍着杀意,但又不敢反抗。父亲严厉冷酷要求苛刻,母亲懦弱无能全然依靠你,这些都让你濒临崩溃。但你不敢拿你父亲怎样,因为他要供你上学为你出钱,所以你只能拿软弱的母亲出气。”
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徐停云就渐渐睁开眼睛,眉间地温和顺从退潮般落尽,浅露出嶙峋的坚硬。沉甸地冷意混杂着被玩弄的尖锐怒意,柔弱地面具瞬间产生裂缝。
也才终于看清她冷冽地眼神。
她越说越快:“在家里你是囚徒,在学校又不被关注,被困在家庭和学校的囚笼里不得喘息。你想报复!又怕毁掉自己的人生。于是你就做足了受害者的姿态,让你的父母被人指摘暗骂,看不起你的同学被处分。你不好过!他们也别想好过!”
“闭嘴-你闭嘴!”徐停云咬牙切齿地打断她,撑起身,狠狠拍开她的手,陆泉能清晰地看见他的太阳穴在狂跳。
她冷静地放下最后一颗炸弹:“徐停云,说到底,你不过是个可怜的胆小鬼!”
陆泉敢说出这些话就一直提防着他,他可是敢对自己下手的人,不能放松警惕。她紧紧盯着他的动作,他艰难地撑起身,孱弱地身体在空荡病服里气地颤抖,可怜至极。
她敏锐地注意到他的手探进枕头,立即紧紧扣住他的两只手腕!利用体重牢牢按住他。
“你藏着什么—”
徐停云本来就身体虚弱,恨意瞬间爆发的劲头让他眼前都有些模糊,猛然间又被陆泉按住,只能被迫急喘着躺下,像被卡住脑袋的鱼一样翻腾。
陆泉按着他的右手挪出来,瞬间暴怒,抬起手又狠狠给了他一耳光。
他捏紧在左手的竟是一根针筒!他竟想用这个东西来扎她!
陆泉心里又是惊怒又是后怕,再慢点说不定就死在他手上!她气急抬手又准备一个耳光,不想被他突然昂起的头狠狠咬住肩膀。
“嘶-”
他的牙齿透过轻薄地衬衫深深嵌入她的皮肉,疼地陆泉差点叫出声,惊怒之间,她也不敢掉以轻心,连忙紧紧按回他的手。他发了狠地咬着她的肩膀,急促地喘息声在耳边闷声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