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眉冷哼一声:“奴婢可没有您这么大的儿子。”
“寿眉。”萧清规不禁点她一句,以防她言辞过了火。
“奴婢知错。”
寿眉屈膝浅施一礼,便不卑不亢地立在一旁,死死盯着冯玄度,冯玄度摸了摸鼻子,支支吾吾开口:“阿月姐姐,你不跟我一起吃?一个人吃多没意思。”
“不了,我倒是有正经事要与你说。”
“何事?你快说,我势必帮你办到。”冯玄度赶紧撂下羹碗,作跃跃欲试状。
“我现在浑身无力,不便提笔,所以劳烦你来写一封和离书,呈给皇帝,就说这是我的意思,他自然会允准。从此你我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我也会为你谋个差事,眼下皇帝与我兄长闹得极为僵持,他正是用人之际,即便我不主动开口,他也会想到你的。”
“不行!”冯玄度当即反驳,“如此我成了什么人了?眼下你病得如此重,我却要行休妻之举,可谓猪狗不如……”
“休妻?你也配休我?叫你写和离书,没叫你写放妻书。”
“一时口误,莫怪莫怪,和离也不行,我现在不能离开你,以前是你逼我做这个驸马,现在我是自己乐意的,我要陪着你……”
“好起来”三个字还没说完,萧清规已将他打断。
“陪着我做什么?你要熬死我?如此确实无需和离,你干脆丧妻,岂不快哉。”
“呸呸呸,阿月姐姐,休说这些丧气话,不对,丧气与丧妻谐音,我也不能说……”
萧清规看他琢磨的样子就觉得可笑,不禁莞尔,旋即又哀从中来,她曾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拉了多少人沉沦,她的罪行也算不胜枚举,眼下若能尽早消除,还是早些解决为好。
她有些跑神,冯玄度的问话声将她唤回:“阿月姐姐,阿月姐姐?我问你,你那个情郎呢?你即便不为了我,为了他,你也得好好养病啊……”
“他死了。”萧清规答得果断,了却他的执念。她也并非在咒萧翊,她早与他一起死在那个雨夜,死在千秋寺的观音像下。
“啊?”冯玄度一愣,“所以你才这么作践自己?不对,他武艺那么高强,怎么可能折在寒沙川?罢了,我替你为他复仇!”
寿眉看不下去他那股笨劲儿,无奈提醒道:“我朝已与北朔重修旧好,你如何报仇?冯公子慎言。”
她光顾着冯玄度的话,忽而意识到什么,长公主的情郎……她心想,难道是王爷?总归这话是不能继续谈下去了。
正当寿眉犹豫如何开口赶人时,萧清规心知冯玄度不肯答应,便决定自己来写,旋即催他离开,他自知无用,也无颜面再赖着不走,一步三回头地退了出去,寿眉收到萧清规的眼色,跟上去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