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绵是她入宫以来,唯一的朋友,她不愿意失去她。
眼下宫中处处人手紧迫,虽新入宫了许多小宫女和小太监,可都在各个处所教习中,因此,如今宫中的守备和巡逻是很松弛的。
而宫中每隔两日就要运送一次金汁出宫,只要想办法支开运送的人,让清绵藏在车里,就能蒙混过关,至于宫门的侍卫,因运送的时间是深夜,最是疲倦的时间,大都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真的去检查。
这是最快的方法,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侍卫一旦检查,该怎么办。
不是没想过弄出点动静声东击西,可到时候一旦追查起来,容易引起怀疑。
崔梨落一边思索一边往小厨房走去,因思索的入神,没有注意到不远处鬼祟的情景。
“清绵,我有个办法,但是会有点冒险”
小厨房空空如也,东西如来时整齐,可赵清绵的人,却没看到。
一股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清绵?清绵!”崔梨落飞快的检查各个角落,最终在柴火堆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绢花。
那是赵清绵入宫以来,一直佩戴的绢花,听说是她的阿娘给她做的。
崔梨落深吸了一口气,想起方才临走时,慕廷深那句话,突然明白了过来。
原来,他早就猜到了。
猜到长相甜美乖顺的清绵会引得四个宫女不满,猜到她会维护清绵,甚至有可能,他在其中推波助澜过!
比如说,故意在四个宫女面前,不经意的提一下清绵的长相!
谁人不知,那四个宫女是皇后娘娘送来,给皇子通房用的!
一旦用了,那可是可以从宫女变成主子的。
如今四个宫女都还未被慕廷深受用,就突然冒出一个赵清绵,还被慕廷深提了一下,能不让那四个宫女嫉恨?
好一个慕廷深,好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七皇子!
为了让她开口真实身份,竟然有这样的耐心去布局,让她心甘情愿不得不主动求他。
崔梨落一直冷静温和的假象被愤怒撕破,原本乖张又冷傲的真实一点点流露出来。
“真是让人生气啊”
冰冷又晦涩的字眼从崔梨落的口中流出,或许是她太天真了,妄想着能和慕廷深合作,结果从来都是只能成为慕廷深的一把匕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她已经没有时间了。
再不犹豫,崔梨落飞快的往寝殿跑去。
可不知慕廷深是否故意惩罚她先前的拒绝,当她跑到寝殿门口时,老嬷嬷面无表情的拦住了她,“殿下正在沐浴,等。”
“是,嬷嬷。”崔梨落几乎想拔刀而入,这该死的慕廷深!
不一会儿,老太监突然开门,走了出来,“殿下让你进去伺候沐浴。”
“是,公公。”崔梨落紧紧地攥着拳,努力的克制着快要破壳而出的愤恨。
崔梨落进入寝殿内,饶到内室,一个精致而庞大的屏风后,朦胧的印出人影。
“奴婢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安康,福泽绵长。”
屏风后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即似笑非笑的冷哼道,“呵,女人。”
“殿下,奴婢笨手笨脚,怕伺候不好殿下,不若奴婢就在此等候殿下。”
她虽是商贾出身,可到底是崔家的掌权者,清清白白的女儿身,凭何给他人沐浴,这慕廷深欺人太甚,不要脸至极!
“崔梨落,你总是要失去了,才知道你的犹豫何等可笑。”慕廷深似是叹息一般,温和的音色也带了几分蛊惑。
这是要挟了!崔梨落狠狠地攥了把衣袖,强迫自己要冷静,“殿下为何总要强人所难,奴婢既然答应了要与殿下同一条船,便不会反悔,何故殿下总是百般紧逼。”
“何故”慕廷深突然沉默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