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的恶意。袁无功叹息着:“我想了很多法子,才在不伤害引蝶功效的基础上,给这味药添了催情的作用,这可不容易做到,相公好不解风情。”他将藏在袖口的药囊往阑干下一扔,大簇大簇的蝴蝶争相前往,而袁无功始终望着我的眼睛,语气里越发哀怨,我微微一笑,手背随意地在脸上一擦,说:“你就当我不解风情吧。”我摆摆手,转身离去。我找了个避风的亭子坐下,望着远处我房间里亮着的灯,等姬宣绪陵他们把话说完。一只画眉飞到我肩头,和我一起看那盏灯。看了一会儿,它把头凑过来,在我脸上被亲的地方狠狠蹭了蹭。“他也坏。”玄凤如此说,“更坏。”“谁让你们主神安排他当天选之人。”我伸手摸摸它脑袋,并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里,“没出格就行,也就是爱玩儿而已。”玄凤:“唉,那你,还好吗,他那药……”我:“谢澄的死劫估计就是最近,你注意点,有事赶紧提醒我。”提起正经事玄凤也不含糊,立刻忘了袁无功对我下药那茬儿事,严肃地点点头,我打了个响指,又笑道:“也顺带注意点我的情况,我到时可能要玩把大的,要是一不小心把自己作没了,你一时间也不好找下一个打工仔当代替。”玄凤奇怪道:“钟儿不会,死啊。”“……咦?”玄凤比我更懵:“咦?”“这是什么重要前提!这种重要前提你能不能在一开始就告诉我!”我当场暴起,抓着它的鸟脖子拼命摇晃,“信不信我不干了!我这就去消费者协会告你们!玩儿我呢!”它被我掐得直翻白眼:“都,都可以,分享生命值了,三个天选之人排队等,等着呢,怎么可能,让你死咳咳咳咳!”我手上使劲掐得更厉害了:“那我救英娘和白芷的时候你干嘛一副晚娘脸,我又不会死!”“不会死是,不会死,但会,陷入,假死啊!”它两个眼珠子都鼓出来了,“生命值过低自,自动锁血,陷入假死,假死一次没个月,是,不会醒的,这不严重吗?!”我猝然松手,玄凤歪倒在桌上,舌头吐在一边,羽毛凌乱,爪子不住抽搐,好一副遭恶人……恶鸟凌辱的凄惨模样。突如其来的新情报让我精疲力竭,捏着下巴,沉思许久后长叹一口气,我道:“这样也好。”“不好。”玄凤勉强站起来,摇摇晃晃的,低头梳理着羽毛,“假死期间,天选之人无人庇护,无论哪个没了,都算你任务失败。”倒是没立刻想到这一层,我咂咂嘴,顿觉局势难搞,而它怒火未消,朝我狠狠呸了一口:“正经点,少浪!”便气呼呼展开翅膀飞走了。我很浪吗?没能把这个颇具研究价值的命题思考出究竟,那头我的房门开了,姬宣先一步走出来,绪陵紧跟其后,他们又最后简单交谈几句,绪陵朝姬宣拱手再一拜,方大步离开。姬宣则留在原地,遥望着月亮正考虑着什么,我犹豫着该不该打扰他,又记挂着方才袁无功口中他给我下的药,不过这会儿也没起什么作用,想必是他失手了。左右徘徊,我脚步一转,快步追上了绪陵,绪陵似乎也早就料到我会来找他,根本没走出多远,就在转角的墙后候着我。“怎么。”他还是嬉皮笑脸的,“安置好那两位夫人啦?”
我示意他往边上靠靠,于是绪陵分我一半墙角,我跟他蹲在那儿躲风,绪陵随意道:“景瑜没出什么问题吧?”“还成。”我回答,“我给了他一点教训。”绪陵:“人还活着吧?没弄残吧?”“倒没有,活得好好的。”“那就行。”绪陵舒了口气,“干了蠢事,你替我教训教训也是应该。”我把头歪靠在手臂上,偏着脸看他:“你这是不打算躲了?要跟宣殿下站边?”绪陵垂下眼,说不出情绪地笑笑,必须承认,他这人有副相当占便宜的好皮囊,是标准的英雄脸,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将其视为正人君子,而总是嬉皮笑脸插科打诨这一特质,无疑给他平添了更多的人格魅力。但他在夜风中这样笑时,就不像英雄了。更像时光里疲惫的流浪者。“我这人没什么远大抱负,上辈子也是,这辈子同样,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是我的最高追求……虽说现在还是大龄单身处男吧哈哈。”他往掌心里哈着气,说,“胸无大志,但有时实在是……身在局中,命不由己。”太小看自己了,都是金吾卫上将军了,正经三品官员,口气这么凡尔赛信不信我打你啊。“嗯。”我应道。绪陵笑着:“你看出我是在利用你,调节气氛,软化宣殿下他们的情绪了?”我弯了弯唇角,绪陵又道:“我不想和人站队,毕竟脑子不灵活,没那个本事把自己全家老小身家压上赌桌,即使宣殿下是天选之人,我也不能轻易冒险——我绪家代代忠诚皇帝陛下,能在朝堂上站稳脚跟,最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我们只忠诚于皇帝陛下。”他口气越发坚决:“近年陛下龙体欠佳,太子监国理政也非一日两日,继承大统堪称板上钉钉,即便是天选之人,宣殿下现在就是有心要动作,只怕牵一发动全身,于时政大局有弊无利,我——”“绪大哥。”我忽然说,“对你来说,这个世界就是你的真实吗?”绪陵短暂一愣,而后半是愕然,半是不解地笑道:“不然呢?”我顿了顿,说:“你究竟查出了些什么?”绪陵说:“你之前的猜测八九不离十,闹得满城风雨的开膛手,背后藏着的……就是太子,陛下缠绵病榻神志不清,为了什么可笑的古籍秘方,他们需要献祭十对母子的性命,好赢取陛下信任,确保传位给太子。”“那通过这号称能长生不老的秘方,皇帝的身体好起来了,那他这太子岂不是还要长长久久当下去?”绪陵阴沉道:“你真觉得世上有能让人长生不老青春不灭的秘方?退一万步就是有,也绝不该通过这种手段取得。”“也不知道太子究竟是从哪儿晓得这样的秘方……”我喃喃道,“他都已经是太子了,何必做到这一步。”头一次听见他冷笑起来:“人心不足蛇吞象。”“管他什么人心什么象,换做是我,想到卧榻旁边站着个天选之人,那怕是要做上一整晚噩梦。”我轻轻松松道,“据我所知,太子姬玉贤良仁善的美名可是广为流传,要是传出什么谣言,将他与凶恶的开膛手联系在一起,怕是要在朝中引起大风波……”说着,我将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