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睡着睡着,她就贴进了他的怀里。
都不是习惯和人同睡的人,但适应彼此的速度很快,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祁醒就知道该怎么抱,会让她睡得舒服了。
叶伏秋躺在对方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入睡,后背被他有力的臂膀搂着,汹涌的安全感让她有那么个瞬间,想这熟睡的夜晚永远也别结束。
那就好了。
深夜凌晨,叶伏秋忽然觉得自己身边奇热无比,他身体的动静惊醒了她。
她迷迷糊糊睁开,看见躺在身边的人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眉头紧锁,身上在发抖。
像
是被困在噩梦里醒不过来的模样。
叶伏秋赶紧看了一眼腕表的心率,在以可怕的速度往上飞,她意识到此刻是前兆时分,赶紧起身扑到他身上,摇晃祁醒:“祁醒!祁醒!你先起来!别睡了!”
躺着的男人紧闭双眼,呼吸急促,身上跟发烧了那么滚烫。
叶伏秋吓坏了,拍拍他的脸,使劲呼唤他:“祁醒!别睡了!你看看我!祁醒!”
“祁醒!我在呢!”
过了几秒,梦魇挣扎的男人突然睁开眼,猛地透了口气。
叶伏秋惊诧,不敢出声,伸手触碰他的脸。
祁醒噩梦初醒,神色还带着高度的警觉和脆弱感,盯着她的脸看了很久,似乎在确认到底哪个才是现实。
叶伏秋喉咙发软,小声开口:“是我,祁醒,你做梦了。”
下一刻,祁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把她抱进怀里。
他用了很大的力气,像是想把她融进身体里那般,祁醒埋进她肩膀里,粗-喘不止。
他越用力,抱得她越痛,叶伏秋越知道他此刻有多害怕。
是,就是恐惧。
这是祁醒不愿意示人的情绪,是痛处。
叶伏秋紧紧回拥他,像安抚受伤的犬兽,“没事,我在的。”
祁醒抱着她,在叶伏秋看不见的地方,抬眸骇人,漆黑锋芒的视线透着极度的隐忍,对噩梦深渊的憎恶,沉积多年的恨意,让他在黑夜中化身怨魂。
癔症在前兆时期被打断,强烈的耳鸣折磨着他,祁醒痛苦难忍,捏着她后颈,俯身吻了上去。
叶伏秋懂他。
疼痛实在无法消解的时候,就会需要一个承接点,需要转移注意力的发泄。
于是她抬起双臂,圈住他的脖颈,努力地回应他。
强势急促的吻,把彼此的嘴唇都折磨得发疼发肿,而灵魂纠缠的救赎,也在这样啃咬的吻里融入骨髓。
他唇舌攻势太猛,叶伏秋招架不住,嘴角流露出湿润痕迹,往下洇。
等身上和耳朵里那股剧烈的痛苦逐渐被她的吻舒缓过去,祁醒慢慢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温柔抚摸。
他再开口,嗓音哑得吓人:“……怕没怕。”
叶伏秋果断摇头,与他交换着温热的喘-息,张嘴却说:“你哪里疼吗?疼的话告诉我。”
祁醒眉头猛地抽动,一揽臂,又把她深深抱紧怀里。
叶伏秋与他胸膛相贴,感受他一点点平稳下来的心跳,抚顺他宽阔的背肌,“祁醒……”
他每次都会这么痛苦,她难以想象,他是如何自己捱过了将近十年的时间。
叶伏秋眼梢滚烫,腔调染着哽咽。
“讲给我好不好。”
“你的噩梦里,有什么,你讲给我,好不好。”
这样,你以后每次痛苦,我都能想象着那些东西,跟你一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