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容听后渐渐明白过来,林恒寿此刻跟她这么说,又说此事与她有关,莫非是江煦帝幕后做了一切,在给她为上次的事儿出气?还不等熙容想完,林恒寿又继续开口道:“还有一事,便是宫中初选之日已定,就在立秋时节,也就是十三日后了。”“皇上说这夏季过得忒慢,如今总算快到头了。”“皇上说这夏季过得忒慢,如今总算快到头了。”熙容只觉一阵心惊肉跳,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又要入宫了。殊不知江煦帝等这一刻已经许久,他这一世布局已久,只等着熙容自投罗网。林恒寿见熙容脸色有些发白,知道她这是没做好准备,他并未继续多说下去,转而朝沈长风问道:“大人,那些珍贵的血燕没事儿吧?皇上体恤您劳苦功高,特地又命奴才带了一批过来。”“有劳皇上挂念了,今日库房内的血燕早已被微臣换成了假货。”沈长风知道江煦帝定然知晓纪氏的情况,原本有些受宠若惊,他一细想之后,觉得自己还是沾了熙容的光,是皇上爱屋及乌了。“那就好。来人,把皇上的赏赐抬进来。”林恒寿余光瞥见地上的春明,他冷笑道,“似乎还有一条漏网之鱼。”“奴婢……奴婢冤枉啊,还望夫人明鉴!”春明原本只当自个儿不存在,这会儿突然反应过来,上前就想抱住纪氏的脚,她以为纪氏肚子里的孩子才是今日之根源所在。然而春明却忘了纪氏有孕在身,此刻最是受不得拉扯。熙容上前一步,很快护住自家娘亲,怒斥道:“你这丫鬟既已背主,岂有冤枉你的道理!那日你是如何问柳氏自己该做什么,白桃可是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春明面色惨白,林恒寿见此拂尘一挥,身后的官差赶紧把春明也拖走了。“有劳林公公亲自跑一趟,家里琐事,让您见笑了。”纪氏眼见熙容如此维护自己的姿态,顿觉很是欣慰,再者终于送走了柳氏三人,她心里的巨石总算也落下了,接下来也能安心养胎。她这身孕明日便满三月,若是府医把脉后说胎像稳固,沈长风便不打算再隐瞒纪氏有孕的消息。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身子着想。林恒寿朝纪氏和善地笑道:“二位夫妻和睦,奴才羡慕还来不及,又怎会笑话呢?”沈长风又与林恒寿寒暄几句,待江煦帝吩咐的三大箱血燕窝都搬进辅国公府,便着人将林恒寿送走了。随后他赶紧吩咐下人打扫东院,把那纪府三人的物件全都丢出了辅国公府。翌日,纪氏有孕的消息传遍了京城,不少世家都送出贺礼,着得力的下人到辅国公府贺喜。熙容待在纪氏房内,陪在娘亲身边,顺带学习些待客之礼。十三日一晃而过,熙容在辅国公府门口与双亲依依惜别。她有些不舍,觉得那皇宫便是鬼门关,这一去就回不来了,一时眼中带了泪花:“爹,娘,女儿这一去,你们可要保重好身子,尤其是娘,女儿等着您生个弟弟给我瞧。”纪氏揉了揉熙容的脑袋,笑道:“估摸着冬天就能生了,到时我的容儿也成了宫中的主子,娘亲就带着弟弟一同来看你。”熙容咬了咬嘴唇,面上泪眼汪汪,她希望自己能有命看到弟弟:“……好,容儿进宫后会很想娘亲和爹的,若我出了什么事,还请爹娘早做准备。”沈长风一听这话不对劲,他赶紧挥了挥衣袖,似要吹散这晦气:“说什么胡话呢!容儿可别多想,进宫后就老实本分,皇上不会亏待你的。”熙容艰难地点了点头,最终她一步三回头,上了马车还掀起车帘巴巴地瞧着纪氏二人,活像去赴刑场一般。林恒寿失笑,他之前一直在旁边瞧着,此时拂尘一甩道:“起轿!”熙容手中车帘顺势一抖,落下来遮蔽了视线,她微微愣住,随即在马车内闭了闭眼,倚着质地上好的荷花软垫眯了一会。再睁眼时,林恒寿尖细的嗓音已然响起:“熙容姑娘,储秀宫到了。”熙容吸了吸鼻子,身侧艾香和白桃替她掀帘,她提了口气走下来后,发现自己似乎是个特例。因为按宫中的规矩,只有少数人进宫后才能坐马车,熙容这一下子便有了特权。不少姿色各异的秀女聚集在门口,她们瞧着眼前这一幕,目光似是羡慕又是嫉妒。大家似是形成了一股子默契,竟然谁都没开口说话。熙容略带紧张地抿了抿唇,她压住整理衣裙的想法,也并未冒然开口。此时储秀宫的掌事宫女如意走上前来,林恒寿便笑着说道:“如意,最后一位秀女到了,这位早先个儿就是皇上眼中的红人,你可别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