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这位先生能够配合一些,否则也太麻烦了。“走吧,去看看。”他起身,旁边的保镖为他送上了羊绒的大衣,他随手穿了,带着特助往客院的方向而去。“那位先生已经用过饭了。”特助在旁提醒道:“米先生是我们重要的筹码,如今在离园等着,先生有需要的话现在就可以把米先生请过来。”柏焰归双指在唇边划过:“不用,先去看看再说。”“是,先生。”进入客院的那一刻,柏焰归的舌尖自上颚划过,忍不住眯着眼睛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薄楠,为玄学界共同追杀的臭名昭著的风水先生。二十岁全家为人所害,二十一岁自学风水术,二十二岁自布局之人杀起,灭了仇家九族,紧接着为了寻求天材地宝,又杀了许多风水大家,灭了不知道多少豪门世族,直到为玄学界所知晓,不少与玄学界无关的豪门也纷纷加入了追杀他的队伍中,开启了亡命天涯的旅途。这很正常,没有人愿意让一个随时能让自己全家死于非命的人活在世上。至于其中有没有什么隐情,又有什么冤屈,说实话,他不感兴趣。和他无关。但他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凶名赫赫的杀人犯,是这样……漂亮的一个男人。柏焰归的视线完全在这个人的脸庞上停滞住了,资料上如何令人闻风丧胆如何令人不寒而栗如何的恶贯满盈,可却从来没有人提过这个人生了这样一张脸。怎么会从没有人说过?哪怕是惊鸿一瞥,见到也会念念不忘吧?还是说见过这个人长相的都死了?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了什么血色夜莺之类的艳色传闻,可在与这个人四目相对时,他又忽然觉得这是一种低劣的玩笑。那个人冷淡地看了过来,深邃的眉眼,精致却丝毫不显女气的五官,视线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哪怕他眼中是懒散的倦意,只是这样遥遥相望都会让人头皮发麻,他看着那个危险又迷人的身影站在那里,周遭一切的景致似乎都褪色了,悄无声息了。如果不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如果他不是叫做‘薄楠’,如果不是他还有用……他想他更愿意在自己的床上见到他。他故作漫不经心地撇开了视线,再若无其事的在他的面前坐了下来,伸出手道:“你好,薄先生,我是柏焰归。”薄楠淡淡地道:“你好,柏先生。”低沉的男声,冷淡又充满磁性,近距离听这个人说话都是一种享受,只不过预料之中是对方根本视他于无物,他坦然的收回了自己的手,心里微微有些遗憾。柏焰归神色平淡,甚至带着一些温和而内敛的笑意:“薄先生,想必我请你的原因你已经知道了。” 薄楠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反而端起了茶盏,他的手很好看,举着这盏小巧的茶杯时,瓷器上闪烁着的微光似乎也跟着流淌在了他宛如艺术品的手上。如果有机会,他想把玩一下他的手,看看是不是如他想象中的触感。男人举起茶杯低头啜饮,或许是茶水合他的心意,那狭长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透出一丝淡淡的惬意,像是某种掠食者的小憩。柏焰归的视线从男人的手辗转到了对方形状好看的薄唇上,只见那略微有些苍白的嘴唇被茶水微微润泽。柏焰归不自觉舔了一下唇。薄放下了茶杯,修长的五指扣着深色的茶具,骨节微微凸起,支撑起了几乎透出光来的皮肤,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了一下残留着些许水痕的杯沿。确实是很勾人。想必这位薄先生能一路顺风顺水,这张脸一定帮了他不少的忙吧?忽然间,薄楠掀起了眼帘,他深邃的眼眸朝他投来了一道令人颤栗的视线,柏一瞬间屏住了呼吸,他原本就坐的笔直的腰更加挺拔了,胸腔里的心脏仿佛也停止了跳动。“然后呢?”薄淡淡问道。这一句话打破了柏身上的凝固状态,他又忽然可以呼吸了,只不过胸腔里的那颗心跳得更快了些。“薄先生需要的材料,法器,场所,我都可以提供。”柏焰归表现的神色如常,声音带着一点紧绷过后的微哑:“薄先生的朋友、情人,我都可以帮薄先生保护,乃至薄先生以后的安全……我可以全力负责,只要薄先生愿意修复护国大阵。”“这笔生意……”他与薄楠对视,缓缓露出了一个笑意来,他很习惯掌控谈判的节奏:“很划算。”他应该很累了,否则他怎么会跟着他的人回来呢?这是一件非常容易推测的事情。如非走投无路,如这位薄先生举世皆敌的模样,怎么会轻易的跟着他的人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