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江纾确实一直在找秦墨,他没有忘记任务,日子照常过,找人的队伍却日渐壮大,可终究是大海里捞针,什么都查不到,他猜测过许多秦墨会去做的事,他甚至以为秦墨是不是已经被那个家族给秘密处决了,可系统并未判定他失败,就说明秦墨没有死,但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不安。江纾接过林晁的手机,放大照片翻阅着。这些照片都是偷拍的,应该是用价值不菲的单反拍的,照片很清晰,每一张照片的右下角还标注了拍摄日期。日期从秦墨出国那天起就在记录,林晁很谨慎,没放过对秦墨一丝一毫的监视。秦墨这些年变化很大,从一个青涩稚嫩的大男孩慢慢变成一个散发着荷尔蒙的成熟男性。在早期的照片里,可以看出秦墨过得并不好,他穿着迷彩服,出没的地方似乎总是在酒吧,而他总是一个人呆着,手边点的酒永远是杯马提尼,照片只照到他的侧脸,距离有些远,江纾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每出现一张在酒吧里的照片,秦墨身上的伤就会多出许多,有一张的伤严重到江纾都忍不住心头一紧。那是一条从天灵盖划到头顶的刀伤,皮开肉绽,尚未愈合,秦墨只是简单的处理了一下,那条纱布已经被染成血红,可他好像都不觉得痛,依旧执着的坐在平时的位置上,手里摩挲着那一杯马提尼。这次江纾看清了他的神色,他的表情柔和,思绪飘远,像在怀念。他在怀念什么?为什么怀念?江纾心底里似乎跳出了一个答案,可他强行压下了这个答案,匆匆阅过一张张照片。林晁一直在旁默默关注着江纾,他又重新抽起一根烟,见状道:“别担心,有我在他不能把你怎么样。”“这几年来他过的都是些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们家族所设的考核太过残酷,也很隐蔽,我只能搜集到一些他在大陆的活动,却无法得知他在其他地方具体做了什么。”“秦墨他变了,又或者说是他天生就该如此,他们所做的事只是把他骨子里的血性、残忍释放出来罢了。”“近年来他掌握了不小的势力,最近的活动是在盛达,目标很明确,就是你。”“他现在不是个你能招惹得起的人,我会尽快安排就近的航班,这几天就把你送走。”离开本家以后,江纾没有回学校,而是去找了唐巧巧。任务耽搁了几年时间,江纾不想跟秦墨见面,既然不能再用先前的法子完成任务,那他就该用迂回的方式来完成。这个突破口就在唐巧巧身上。唐巧巧在学校附近租了套房,房间小而温馨,整洁干净,并不杂乱,墙面刷的是粉红色的油漆,坐的软椅是古怪的动物爪子,几个布娃娃有规律的摆放在墙角。这跟她表现出来的性格不太像,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江纾会这么想。“怎么来了?”唐巧巧给他开了门。“我这几天要出国。”江纾向来对唐巧巧有事说事,不会说多余的话,屁股还未坐下,他就说出了自己的请求:“秦墨回盛达了,我想你帮我去看看他,如果有什么需要帮的你就多担待着点,不用说是为了我,就当是给自己积德了。”唐巧巧有些控制不住倒水的力道,溢出来一些,她放下手中的水壶,转头惊讶的道:“你要走?你不是找他很久了,现在他回来了你居然要走?”江纾只道了四个字:“父母之命。”唐巧巧:“好吧,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秦墨回来我也高兴,毕竟是多年老同学了。”交代好事情,江纾在唐巧巧家逗留了一会,直到吃过晚饭后才差不多八点左右回家。这个家跟在盛达的家差不多,装修风格以及装饰摆件都没变,江纾不念旧,只是不喜欢改变,能一直保持原样自然是最好的。江纾不确定林晁什么时候来通知他走,想着先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只需带几件衣服就够了。可当他刚回到家门口,掏出钥匙想要开门那一刻,却发现有一丝不同寻常的违和感。家里的门没锁。他清楚的记得今天出门他是有检查过的,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家里进贼了,他想。紧握住手机,调出通讯录界面,江纾轻轻推开一条他能容纳进去的门缝,戒备地轻手轻脚走进去。就在他刚进去的那一刹那,一个人猛的朝他攻来,将他抵在了门上,冲击的重力成功使门紧紧关上。那人顺势圈住他,江纾本该在第一时间就奋起反抗,然而不知怎的,他完全动弹不得,这人比他高很多,那种压迫感非常强,令人几近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