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知渺轻拍了一下乔沅的肩膀,说道:“去吧!”
乔沅走到首领跟前,恭恭敬敬地用双手奉上了药瓶,嘱咐道:“首领,这药一天一颗,至少连服三天才能让痛症消失,在那之后脸上的白斑才会渐渐淡去。”
“你就是那个神医?”首领接过瓶子,问话间已经吞下了一颗药丸。
乔沅摇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是帮忙跑腿的人。”
众人一下子就围拢上前关心首领,乔沅一下子就被挤得连连后退,只听他们说:“要是首领出了什么事,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们走出夙夜部落的。”
左朝峰说道:“若首领有个三长两短,我愿意以死谢罪!”
由于要等上三日才能看出药效,首领命人收拾了几间空屋让他们住了进去,只是希望他们不要随意走动,不要打搅大家的生活。
入夜之后,乔沅一个人躺在昏暗不明的屋子里,只觉得不如直接幕天席地地睡在沙漠之中还更好一些,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又听见“吱拉”一声开门声,整个人寒毛都竖了起来。
她索性翻身起来,偷偷往外瞧了瞧,原来是隔壁的左朝峰开着门在跟一个人说话,听那声音好像就是白日里被左朝峰称呼为“阿婶”的那个人。
她努力竖起耳朵,想仔细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有一只手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她吓得直接从房里跌了出去,罪魁祸首孟知渺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用嘲笑的口吻说道:“要听就大大方方地听,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左朝峰瞥了他们一眼,没什么特别的反应,继续跟那个阿婶说话。
“阿生他还活着吗?”阿婶问道,那声音竟有些颤抖起来。
听她这么问,乔沅猜想她也许便是吴良生的母亲,可怜她的孩子成为了部落的罪人,甚至往后余生,她再也无法等到孩子回来的那一天。
“阿生他……”左朝峰支支吾吾,显然不知该如何告诉一个母亲那样残忍的事实,想了一想才说:“阿婶,阿生他已经……”
孟知渺突然出声打断了他,“他深受朝廷器重,已经被派去域外担任秘密要职,恐怕一时半会儿还不能回家。”
“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在骗我吗?”听得出阿婶是又惊又喜。
乔沅赶紧回道:“自然是真的,孟大人是从京都来的大官,怎么会胡言乱语,更何况扯谎骗你又没有什么好处。”
“是啊,阿生要做的事关系重大,我刚才都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才好!”左朝峰紧紧握住阿婶的手。
“那我就放心了。”
“阿婶你快些去歇息吧!”左朝峰扶着她往另一边走去,晚晴提着灯赶紧跟了上去。
孟知渺问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跑来外头偷听别人说话,这可不是好习惯啊!”
“大人……”乔沅嘿嘿一笑,“我能不能去你跟初时那间房里睡啊,我睡在椅子上,或者地上,都是可以的。”
“你这是怕大人害怕,要帮大人壮胆吗!”初时揶揄道。
乔沅无名火起,“初时,有本事你不要用功夫,不要用暗器,不要用毒药,赤手空拳、公公平平地跟我打上一场!”
“可以啊,我再让你一只胳膊!”
孟知渺伸手同时扒了一下他们俩的后脑勺,教训道:“你们俩是小孩吗,怎么……”
毫无预兆地,有一些声响从不远处传来,似乎正是刚刚左朝峰他们所去的方向。
几人互看一眼,飞快地行动起来赶了过去,只见一个房子的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不时还有嘤嘤哭泣的声音。
初时在前头巧用手中之力轻点了几下围观的族人,他们得以很顺利地钻进了人群之中,才发现左朝峰抱着阿婶哭得伤心,阿婶虽只半边脸有白斑,但睁着睁大的双眼一片浑浊,显见着已经是看不见了。
孟知渺问道:“左兄,发生何事?”
“阿婶……阿婶她……”左朝峰带着哭腔,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晚晴见状,说道:“阿婶她突然就晕了过去,相公说这怪病一旦发作起来,就是药石无医。”
乔沅惊了一惊,忽而又回想起来,从怀中掏出一只红色的瓶子,对左朝峰说道:“左大哥,热雅说过一旦遇到突然发作的紧急情况,可以吃一颗这个药丸,这是保命的!”
左朝峰一听,立马倒出一颗喂给了阿婶,在大家议论纷纷中,阿婶幽幽醒转过来。
旁边有人上去诊了诊她的脉,惊呼道:“活过来了,活过来了,刚才明明还是死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