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祥卿气得站起来自己穿戴,只把背对着刘凤,刘凤忍不住笑起来,柔声的哄他道,‘我自然是要与祥卿同去的,把你的性命交在他的手上,我可不敢。’
刘凤装做了仆从的样子,又取出那墨玉的酒盏倒了杯酒,让他含在口中,再喂给自己。温祥卿不解,刘凤便说,‘借你些人气藏一藏,以防万一。’
温祥卿听他这样说,心里便有了些底,嘱咐他道,‘见机行事,莫要莽撞。’
温祥卿与刘凤一同去了总兵大人的府上,一路弯弯折折的进去,温祥卿越走越心焦,只想着林清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等入了堂中,果然看到林清与一老者坐在那里,倒仿佛早已相识的样子,正在絮絮低语。见他们进来,那人便挥手摒退了众人。他们走上前去,正欲发问,林清却呵呵一笑,说,‘你莫怕,他已经受制于我,再难加害于你了。’
温祥卿见堂上太师椅里端坐的那人虽然须发微白,老态龙钟,神志却十分清明的样子,心里疑惑不解,林清便又说道,‘我哄他吃了丸药,是从前捉的药狐做的,名为心意散,服下去便可听我驱使,十分的应验。’
从前未曾谋面之时,他心里十分的不齿这人,只是再也没有想到这人看着慈眉善目,并没有丝毫奸诈阴险的模样。
林清见他惊讶,便又笑着问他道,‘如今捉住了仇人,不知你要如何解恨?’
他看着眼前这人已近风烛残年,心中虽然怨恨,毕竟还是有所不忍,前走了两步,问道,‘你就为了那一对碧玉箫,弄得我们家破人亡么?’
那人还未答话,就听林清冷笑一声,说,‘他身居高位,从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些年都如此过来的,那些人命算得上什么?’只是话锋一转,又道,‘不过他如今已经垂垂老矣,难道你就不可怜可怜他么?’
温祥卿听了大怒,可细细一想,便知道这人不过是在暗中的嘲讽他罢了。
温祥卿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答道,‘你不消说了,我自有分寸。’
他问那人道,‘你身居高位,命便比我们贵几分?你害得别人家破人亡,难道就不怕报应么?’
刘凤便从袖中取出一柄匕首,递在他手中,说,‘何必同他多费唇舌,先要他见血。’
温祥卿伸手握住,刚要刺下,就听有人惊声高呼,‘祥卿,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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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祥卿闻声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喊住他的不是别人,竟是珍珑。她此刻突然现身,众人都惊讶非常,刘凤脸色更是一沉,问她,‘姐姐既然要来,怎么不与我们一道?’
温祥卿想起林清的话,心中疑惑更甚,便问她,‘难道你要我放过他?’
珍珑似乎是惧怕刘凤,微微发抖的躲在林清身后,轻声的说道,‘祥卿,你当初答应我的,许我手刃仇人,难道忘记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