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挽的手指在茶盏边缘轻轻划动,半晌才答道:“不必担心,事已办好。”
铁铉自然不会再把秦挽往外推,于是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原本想向你借些盘缠,如今看来不用了……”
秦挽半真半假道:“好你个铁铉,居然把我当成活动钱庄了……”
两人有说有笑了片刻,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
“珍珍呢?”铁铉突然想起来莫珍珍交待他的事,脸上开心的表情顿时有些僵硬起来。
秦挽应道:“好象是听说你要走,帮你去准备行李了。”
铁铉觉得现在的日子再好不过了,有亲人,有朋友,夫复何求。“秦挽,你有没有想过何时娶妻生子?”
秦挽有些奇怪的看着铁铉,不过他仍然想了想才回答:“没有。”
铁铉觉得心中莫名的雀悦起来:“为什么?”
秦挽随口应道:“没有为什么,可能是没碰上合心意的女子……再说,我现在忙着做大事,实在无暇顾及……”
铁铉在这时又难得的用上了他的聪明,立即转开了话题:“有理。我从未来过扬州,这青潭镇究竟在何处?”铁铉心里默默对莫珍珍说道,他已帮忙试探,但秦挽无意,便不是他不推波助澜了。
铁铉和秦挽都没有过多的行李,莫珍珍收拾起来也简单,于是便决定隔日动身前往青潭镇。眼看就能成行,没想到的是,铁铉虽未去找峨嵋派的麻烦,峨嵋派却来找麻烦了。
百安居的一楼大厅里除了上回欺负铁铉的那原帮人马,还加上了一些陌生脸孔。就连武天德也一脸兴事动众的模样。但令铁铉在意的是,那个连擎云却没了踪影。
“连擎云在哪里?”铁铉不明所以,却仗着有秦挽撑腰,壮着胆子上前问道。
纪仙儿恼恨有加的娇斥道:“一定是你,你和连师兄结了仇,所以便趁夜杀了连师兄……”
“什么?”铁铉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回不过神,连说话都不流利了:“我……我没有……”
“装什么傻?”纪仙儿更是生气,漂亮的脸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吓人:“连师兄初到此地,除了与你们有过结,还有谁会对连师兄下毒手?”
铁铉这才算听明白了,纪仙儿显然不是在针对他,而是指桑骂槐。铁铉又不会武功,只不过力气大些,这纪仙儿应该是在暗指秦挽就是杀人凶手。
秦挽只是面不改色的坐着,连辩解都不屑做。铁铉见了,心中底气更足,就算连擎云死了又如何,如果连擎云不死,迟早有一日,他也是要去讨回公道。若真是秦挽下的手,铁铉也只会感激而不是怪罪。
“姑娘,你不要含血喷人,连擎云杀了我的师伯,我还没有找他算帐,现在你们居然还敢来寻仇?”铁铉有些生气,他第一次发现,小村以外的人似乎都不太讲道理。
纪仙儿伶牙利齿的反驳:“你有什么证据?”
“我……”铁铉语塞,唯一的证人在昨日就已入土为安,如今又去哪里找回证人?
“说不出来了?”纪仙儿冷笑,伸手一挥,原本三三两两围坐的峨嵋弟子都涌了过来:“我这边可都是证人……”
铁铉心中大急,忍不住看了一眼一直坐在人群后头沉默的武天德,他似乎也在纵容纪仙儿的刁蛮,而没有丝毫的阻止之意。
“想找在下的麻烦,直接说就是,我最讨厌拐弯抹脚、旁敲侧击……”秦挽铿的一声拍下茶盏,那瓷器本是易碎,可秦挽居然可将之拍入一半入桌,且没有碎裂。
这一手顿时震住了武天德,他骞的站了起来。“仙儿,退下。你不是他的对手。”
“怎么?武天德,你也想以众敌寡?”秦挽嘲讽的弯了弯嘴角,轻轻的在桌面上拂了一下,那嵌入桌中的茶盏居然被震得飞起。秦挽长袖一扫,又稳稳接回。他喝茶的样子总是显得很优雅,坐姿端正,两腿微分,手臂舒展,成一字。一手拿着盏盖,一手端着盏底,浅呷深品,长袖垂下,就如画中人一般。无论是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丝不苟,让人挑不出任何毛病。特别是用盏盖拨开茶叶时,那盏中的氤氲气团腾起,将他的长睫毛染得有些湿,面容也因此显得不清,但却更加赏心悦目。
铁铉愣愣的看着,觉得自已心跳猛的加快,根本控制不住。
与铁铉相反的是,武天德的神情变得愈发凝重。原本只是两手垂放腿侧,此刻竟伸出一手反握住背在身后的长剑。
牛刀小试初受挫
“阁下,敢问尊姓高名?”武天德虽是来找麻烦的人,却仍然不使人反感,一派君子风范。
“秦挽。”秦挽完全无视武天德的尊敬之意,反而觉得他有些多此一举,要打就打,还这么多废话。
“在下武天德。请赐教……”武天德面对秦挽明显的轻视没有任何不满,甚至一直显得平静无波的眸光中产生一丝狂热的战意。
“想找麻烦何必说得冠冕堂皇?”秦挽将茶盏轻轻放下站了起来,两手则往后一摆,将长袖顺在身后。
武天德脚踏方位,双眸紧盯着秦挽,显得高度警戒:“秦挽,你若是想证明清白,便把你的兵器亮出来让我们检查,若不是你做的我们便罢手。”
秦挽大笑,连整齐的白齿都露了出来,那一瞬间光华四射,连武天德也微微一愣。但随即,秦挽立即变了脸:“不可能……若是我有心隐瞒,你们看我的兵器又如何能判必是我所用?”
“你……”饶是武天德这样的君子碰上秦挽如此小人的行径也是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