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常一只手揣在怀里,似乎仍在抚着胸口的伤,看了他片刻,终於笑了出来,问他说:“好孩子,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天生便是练剑的料子?”
霎时间,他的眼底便涌出泪来,止也止不住,竟然站在庭中嚎啕大哭了起来。
便是那一夜回到沈府,看到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他也一滴眼泪都没掉过。
可此时此刻,就在这个令他倍觉羞辱的男人面前,在那个六尺见方的小小庭院里,在那微微发冷的晨光之中,只为了那麽简单的一句话,他却像一个懵懂的幼童一般,哭得浑身颤抖,无论如何都停不下来。
二下微h
何燕常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
他其实不想哭的,尤其是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哭,可眼泪不停的落下来,怎麽拭也拭不乾,眼前永远是模糊的,让他惊恐了起来。
何燕常轻而易举的从他紧握的手里取过了那把宝剑,看了看他,突然笑着说:“就算是被人夸了,也不必高兴成这个样子嘛。”
他愣了一下,然後抽噎着抬起头来,试图看清这人脸上的神情。
何燕常用手胡乱的抹掉他脸上的泪痕,然後说:“哭得这样难看,便不是美人了。”
他突然生气起来,抽抽噎噎的说道,“我,我,我才不是美人!”
何燕常哈哈大笑,拉住他的手,将他抱了起来,低头看他,柔声的说道,“那也好,我就是喜欢你这样不是美人的美人,怎样?”
沈雁林想要挣扎,可是在看到何燕常眼底沉沉的情欲时,却僵了一下,便垂下了眼,任由何燕常将他搂在怀里。
他真是蠢。
竟然直到此刻,才想明白那件最为要紧的事。
他来之前,赵灵分明就同他说过:“教主天生便喜爱美人,你生得好,教主心里自然有几分爱你。”
赵灵既是此人的心腹,如何不知这人的心意?这人大约是极中意他的相貌了,赵灵也是晓得的,不然怎麽会许他进宫来?
他想明白了这一层,心里竟然说不出是什麽滋味,浑身发冷,又觉得彷佛松了口气一般,又悲又喜,竟然也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他想,他从来便不是什麽少侠,也不是他的爹那样刚正的人,他看够了那些正人君子的面孔,也尝尽了人情冷暖。
为了报仇,他甚麽都愿意,甚麽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