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自己若是自己强迫的对方,后果绝对不是他能够承受得起的,于是每一次他的行为都踩在了姬昭能够容忍的底线上。然后慢慢地试探,让对方一点点接纳自己。
“你知道就好。”谢檀书说完便拂袖
而去。
萧驯轻瞥了一眼离去的谢檀书,他跟只知道默默守护的傻子计较什么?
这般想着,萧驯低笑出声,他要做的是让小皇帝记住他,要他知道自己是比叔父更好的选择。
他比叔父更年轻,更听小皇帝的话,为小皇帝守江山的时间也更久,而叔父迟早有色驰爱衰的一天。
此刻,宣室殿内室之中,姬昭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下,被萧衍一吓,让他心里想了很多事,在浑浑噩噩之间做了许多噩梦。
他再梦中见到了萧衍,然而萧衍缺未曾像以前那般抱住他,只是冷漠地对他道:“你不是陛下。”
这一句话将姬昭瞬间从睡梦中惊醒,整个人伏在床上剧烈喘息,身上被汗水打湿,就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姬昭心里清楚,他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自己似乎在这个世界有了牵绊,然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偷来的。
萧衍对他所有的好,都是在自己是皇帝的这个前提下。
“我该怎么办?”姬昭茫然,或许他不该贪图萧楚之对他的好,否则也不会日日活在真相被揭穿的恐惧中。
最后,姬昭咬紧了嘴唇,他果然是个自私的人。
而在另一边,萧衍带着人马到了黄河缺口,黄河改道所造成水灾淹没了无数土地,目之所及皆是流淌的浑浊黄水,耳边是百姓的哭声,大雨摧毁了一切。
从周边未曾受灾的郡县调粮命令已经发下去了,明日粮食便会从附近郡县转移到此处。萧衍让人将难民安置在高地,支起摊子施粥放粮。又按照姬昭的意思教导他们用石头沙子草木灰和细布滤水,让其必须将水烧开之后再喝,一旦发现有人呕吐腹泻便直接隔离,死者尸体也由人统一处理。
接着又派人组织人手前去营救被困在水中的百姓,带领跟着自己一起前来许问巡视黄河缺口,如何解决水患。
所有的一切都在萧衍的手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底下的官员或许畏于萧衍的身份,或许畏于萧衍身后的玄甲军,丝毫不敢往赈灾的银两中伸手。
就在萧衍从黄河缺口归来的时候,一直等候在临时搭建起来的府衙中的官员立刻捧着账本忧心忡忡地上前。
“殿下,朝廷将粮食运来需要十日,然而从附近调集的粮食只够灾民们吃三日。”陈郡守面露难色,他已经将手中的粮食算了再算,恨不得十粒米煮成一碗粥,即便就是这样也撑不到朝廷粮食的到来。
七日无粮,是要这些灾民去死!陈郡守已经不敢想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场面了。
只见站在自己面前的萧衍神情冷淡衣袖下的手轻轻拨动着腕上的佛珠,然后开口问道:“城中粮商现在如何?”
说到这个,陈郡守便来气,他抱怨道:“原本粮价本来是四十文一斗米,然而那些粮商却卖十两银子一斗米!”
这样哄抬粮价分明是不将人命当做人命,也是为了逼迫朝廷高价收购他们的粮食,更可恨的是他们身后几乎都站着世家大族,根本无法将他们治罪。
萧衍闻言垂下眼眸道:“无妨,本王来解决。”
黄河水患,这些粮商就如同嗅到血味的鬣狗一般带着自己囤积的粮食来到受灾最严重的河东郡,他们并不急着售出手中的粮食,而是联合起来一同抬价,将粮价抬到了十两银子一斗米的价格。
不仅如此,只要买的人稍晚一些,粮食的价格便又向上面走,十两银子一斗米已经是陈郡守昨日得到的消息了。
“殿下,您可是要将那群商人杀个干净?”陈郡守想到萧衍身上的杀名顿觉心惊,面前的这位可是坑杀了北离上万战士,让北离闻风丧胆的存在。
如果萧衍真的要把那群粮商全部杀了,这可没有谁能拦得住的。
萧衍轻瞥了陈郡守一眼,他道:“在你眼里,本王只知道大开杀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