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道川见她说这话,转过身,望向她,说道:“你若是困了,便自行歇息,我只在院中,待到天亮就离开。”说完也不等若舒回话,走出房门,站到了院子里。若舒觉得简直了,想也知道是老夫人逼过来的。奈何头越发的昏沉,也懒得管他,将兰姨、兰萱和兰芷都叫了进来,侍候她歇息。若舒让兰姨陪她歇在床上,兰萱和兰芷歇在床下的踏步上。准备混过这夜再说。谁知头一靠枕就昏昏睡了过去。秦道川站在院中,摸着曾经挂了秋千的树干,心想母亲若在该有多好。祖母言犹在耳,字字诛心。秦道川转身望着若舒的厢房,里面依稀有昏暗的灯光摇曳,想是还没睡,自己若是进去与她开诚布公的谈,明日再一起去祖母那里请罪,或许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想罢,走向前去,轻敲了房门。里面其他三人哪里睡得着,听见敲门声,都没做声,兰姨犹豫良久,起身将门打开。秦道川走进门来,环顾四周,没见到若舒,拔步床上珠串轻摇,兰芷跟兰萱走了出来,里面点了灯,依稀可见有个人影睡在那里。便立即退了出来,并说道:“请你们东家起身,我有要事相商。”兰姨说道:“刚叫了,不知怎的,摇不醒,将军不如明日。。。”话没说完,秦道川却只道是若舒诓他,再者心中有事,鬼使神差的几步上前,撩开珠串踏上了拔步床,却见软萝纱里,昏暗的灯光下,若舒睡得死沉。兰姨见了,一把扯住想要上前的兰萱拖了出去,兰芷关上门,静静的守在门外。兰萱小声的说,“你们拉我做什么?这人——”兰芷白了她一眼,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兰姨嘘了一声,两人立马噤了声。花烛夜(二)屋内秦道川一时间发了愣,回头却发现房门已关。迟疑了一下,隔着纱用手指推了推若舒,见她混然不觉。苦笑一声,叹道:“以祖母的为人,也该是这般。”真的要违逆祖母吗?从小到大,整个国公府从未有过先例,秦道川不敢,也不愿。。。望着若舒,秦道川心情复杂。她性子与祖母一般无二,且因年幼失孤,无人管束,比祖母更加妄为。她早已表明,对自己无意,一心只想离开。秦道川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坐到了床沿上。靠近了看,若舒五官清秀,皮肤白皙,面容平和,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张狂凌利。床中迷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秦道川细闻了一下,是黄花梨的香味。秦道川仔细看着眼前的拔步床,宛如一间小屋子,后面似还有空间。秦道川想起祖母说的话:和离再嫁,谈何容易,谁敢娶她?。。。胡思乱想间外面传来了三更的鼓响。秦道川终于下定了决心,轻声对若舒说道:“也许祖母说得有道理,若非如此,你外祖母也不会费尽心机将你嫁与我。。。我日后定好好待你。”说完,伸出手,慢慢解开了若舒的衣带。。。秦道川是五更天离开的。兰姨见他离开,急忙入内去看,见若舒依旧沉沉的睡在床上,呼吸平稳。昨日房里的动静不大,也不知。。。兰姨悄悄的掀开被子一角,见她衣衫零乱,心下明白,偷笑了一下,朝着南边拜了两下,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就在床边守着她。萱微堂里。老夫人看着跪在面前的秦道川,示意刘妈接了手帕。仔细瞧着他的脸,良久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便要他起来说话。秦道川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的尴尬过。老夫人见他这样,忍不住笑出了声来,“真不知那些鞑子为何要叫你杀神,明明你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秦道川听她这么一说,也没回话,只苦笑了一声。老夫人接着说道:“好了!不为难你了,回去歇着吧!”等秦道川离开后,老夫人对刘妈说道:“扶我回房,这一夜,可把我老婆子熬坏了。”刘妈接道:“可不是,我的心一直在嗓子眼里吊着。”老夫人说道:“你说,如若他不从,我会不会真的寻死?”刘妈没敢接话。老夫人自顾自的说:“会。”秦道川回了书房,秦东依旧问他练不练功?秦道川破天荒的摇了摇头,转身进了里屋,也不洗漱,直接躺在了床上。双眼盯着帐顶,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秦东朝里望了一眼,有些诧异,想了想,径直去了练功房。秦道川躺在床上,以手为枕。昨夜的种种在他脑海中轮流飘过,若舒似雪的肌肤,如刚拨了壳的鸡蛋,摸起来软软的,滑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