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抄起个苹果,朝白青远嘲讽了一句“你是他的佣人吗?他配吗?”白青远惊讶的皱着眉“哥,你在说什么?”时宸擦了擦嘴,放下了那只大苹果,苹果很甜,咬过的地方有一点氧化,很贪心的一口,说实话,时宸虽然不喜欢吃苹果,但他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吃过水果了。“知道你该做什么吗?”舒璨把苹果丢到了时宸的身上,时宸接住了,他咀嚼着口中的苹果,那块水果把他的腮顶出了薄薄一片凸起,他囫囵吞下去,拿起刀子削苹果。白青远连忙接了过去“别别别,你别削。哥你干嘛啊!”“你给我出去!!”25“你应该找人多的地方羞辱我的。”白青远被气走后,时宸就把刀和苹果放回了桌上,两手在膝盖上蹭了下。他平静地说“你不想吃苹果,我就不削了。”舒璨气笑了,指着桌上一盆苹果。“削,都削掉,不许停。这就是你该干的事,你忘了你吃住在这里是为什么了?”“知道,你怕孤独,一个人愧疚总比两个人一起愧疚要更孤独吧,舒璨哥哥。”舒璨总算知道那天舒廷安恨不能指着他鼻子来骂,却什么也不想骂出来的心情,他鼻翼煽动,须臾间镇静地在时宸旁边坐下,找到遥控器看动物世界。他淡声说“你喜欢吃苹果是吗,那就吃吧。”他拿遥控器点了点时宸的唇。“你这里吃不掉,我就塞到你别的地方,让它吃掉。”时宸在和桥码头找到那份搬鱼的工作时,已经饿了四天,不要觉得不现实,他那四天,全在镇上游荡,那种铁皮桶里的烤出来的烧饼,最便宜的甜烧饼,一块钱一个,他每天吃一个。饿到第四天,他不仅不觉得鱼腥味是难闻的,就是让他躺在死鱼堆里吃饭,他都能吃的下去。一无是处,一无所有。他没有成为叫花子单单纯纯就是因为幸运,因为太幸运!所以他没有来得及成为叫花子。苹果算得了什么呢。何况这盆苹果也就五六个,它也没有毒,时宸把它吃下去简直是太顺利的事情。26时宸的晚餐,就是一顿这么一顿丰盛的苹果。他吃着,舒璨看着。吃苹果没有让他不舒服,但该死的头疼让他恨不能撞墙。他进房间后就躺着了,他很少消耗舒璨的东西,既不会吃他太多,也不会自作主张用他的太多。他在舒璨这里,最近越来越多的想起时蕴,时蕴,时蕴。舒璨每次进入,他。都会叫他时蕴,他蒙住时宸的眼睛时,时宸的世界是黑的,那片黑幕里,时宸像被舒璨催眠了,他叫一声时蕴,时宸的眼里看见的也是时蕴,那张跟自己很像的脸,久而久之,他就觉得,等再过几天,他应该也长成了时蕴的脸,那他到底是时宸还是时蕴,是不是就没什么多大区别了呢。他这么想着,竟然也就这么问出了口。舒璨气的想打他,说来说去都是那句“你不配。”时宸听腻了,对这些话已经没什么情绪起伏了。他头疼的十分厉害,顶级厉害。他在浴室的洗水池里放满冷水把头泡进去都没用,只是死死的揪着头发,自己敲自己,但是人这个本能就是特别顽固的,就像一个人很难在浴缸把自己溺死,他也很难把自己的头敲破。27舒璨出门前把时宸从床上摇醒了。叫他大扫除,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要擦一遍,地要拖干净,厨房的油烟机里面的油槽也要拿出来洗干净,还得给冰箱换竹炭。他在说为了时宸已经把钟点工给辞了时,时宸刚下床,一个趔趄就往右侧倒,他闭眼下意识的抓住了舒璨的手臂,但舒璨下意识的给他挥开了。时宸在地上大概有十几秒钟大脑是空白的,听不见也看不见,任何想法都没有。十几秒后舒璨蹲在他面前,眼睛就在说“你想耍什么贱”时宸的表情很茫然,他眼神停在舒璨的唇上,晃了晃脑袋,自己摇摇摆摆的站起来,说“我没有。”“你没有什么?”时宸没说话。28舒璨下午在出一份验伤报告时突然想起来那天找陈治平是什么事情。他给陈治平打电话的时候,陈治平依然在手术。中心医院离附院并不算远,他算了算时间过去,进了大厅忽然想到那天在这里看到时宸的情景。时宸,是在这里看手了么?但是他的手一点也没有被治疗过。那他来这里干什么。也在找时蕴的接诊记录吗?不可能。就算是他想找那天的车祸接诊记录,都是艰难的,交通部门找人了也不肯给,光是那天时蕴车祸没有送到更近的附院,而是送到了中心院,就很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