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岑非,我跟你说这家店的果盘不新鲜,那个西瓜都已经……”此时身后的包厢门突然打开,时影猝不及防的冲了出来,却在看到黄总的一刹那突然遭雷击似的愣住了。
岑非回过头,注意到时影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却又生生被他压了下去。时影默不作声地,只是咬紧了牙关站在那里,一会儿看看岑非,一会儿又看向黄总,最后把目光留在了他身后那个少年的身上,打量着他。
几乎没有犹豫地,岑非上前一步,紧紧握住了时影的手:“怎么了?果盘里的西瓜是坏的?”他尽可能用轻松的语气问道。
“嗯。”时影点了点头,从少年身上收回了目光,改盯着脚尖。
“哎呀,怎么会有这种事!”黄总偷偷打量着时影,总觉得他有些眼熟,一时半会儿又记不起是谁,见他跟岑非举止暧昧,想来关系非同一般。他猜岑非今天八成是做不来“买主”了……然而今天做不成生意,不表示以后也不行,有钱人大多有怪癖,他见得多了。
“我这就让经理去换一个,太难为情了你看,哎呀真是,老脸都丢光了。”他浮夸地对着走廊上的侍应生骂骂咧咧,让他把值班经理叫过来处理,这边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腰,抬脚就要走,“那我不打扰岑总雅兴了?总之今天您玩得尽兴,不用跟老哥哥客气,有需要给我打电话?哈哈哈!”
“黄总,那您先忙。”岑非微笑着颔首,眼看着黄总带着那个少年往走廊深处走去,最终一个拐弯,消失在了视线里。
也几乎是同时,他被时影大力的按在了墙上,青年用一种脆弱却炽热的眼神注视着他,声音有些发抖:“岑非,你帮帮他,帮帮刚才那个男生,他是被逼的。”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认识这个姓黄的?”岑非下意识地搂紧了时影的腰,亲了亲他的唇角,“不要怕,都告诉我。我说过的,必要的时候会让他们一个一个的,连本带利都算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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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坐着看完了三曲tv,吃掉一碟巴旦木,又喝完一瓶啤酒,弟弟这才回到包厢里,表情看起来竟然有几分可怜。
“哥……”时影三两下扑到了时光怀里,把脸埋到了他的脖颈处。
“哎,怎么啦?”时光感到有些奇怪,温柔地揉了揉弟弟的脑袋,“怎么出去那么久?岑非呢?”
“他有点事,就回来。”时影的声音闷闷的,“哥……”
“在呢。”时光被他蹭得有些痒,“怎么回事嘛?”
“没事,我就是……”时影顿了顿,“就是想起以前的事情,突然有点感慨,你真的太不容易了。”
“你在说什么呢?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我吧……”时光轻笑了一声,觉得有些无语。
他猜弟弟大概是听到了哪首歌,想起了什么难忘的往事吧,大概是关于自己全无记忆的那一年……他不明白弟弟说的“不容易”是怎样的一种不容易,但显然不会比手术后那段日子更糟。他爱弟弟,也从心底里感谢弟弟,在那样糟糕的环境下,这个倔强的孩子选择的是独自承受苦难,而把最乐观、坚强、与勇敢的一面展现给他,陪伴他一路走到现在。
“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忘记的。”时光在弟弟的发顶轻轻落下一个吻。
“忘了挺好的。”时影抬起脑袋,眼神缱绻又渴望地注视着哥哥——头顶的亲吻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想吻哥哥的唇。
时光了然,于是顺从地凑了上去,在时影的唇上亲了一下。
岂料弟弟今天突然反常,一改平日里粘人却温顺的风格,突然猛地攫住了他的唇,霸道地把舌头伸了进去。这个吻激情且炽热,年轻的弟弟不容他拒绝地、发疯一样地亲吻他,到后来时光简直分不清弟弟是想吻他,还是想要吃掉他。
“唔,阿影……”时光觉得快要被憋死了,只得挣扎着推开弟弟,却看到他眼睛红红的。
“哥,让我亲一下,再亲一下好不好?”时影可怜兮兮地,奶狗似地撒娇。
时光颇为无奈地承受着包厢门玻璃外服务生探究的窥视,耳边是点播歌曲放完后的自动出现的“拒绝黄赌毒”,一时间窘迫不已,进退两难。
他了解弟弟的个性,知道他极易缺乏安全感。他猜是不是这一曲“三个人的探戈”让弟弟不安了?三人看似和谐的步调下,莫非产生了什么不和谐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