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榕口中嘟嘟囔囔着不饿不饿,可当真坐下来时,还是诚实地盯着菜单星星眼。秦宥看着他心里只觉可爱,照着他的口味点了份海鲜套餐。餐厅环境很好,正中间最明亮的台阶上有位演奏家穿着礼服裙,钢琴声优雅悦耳,边上的灯光却暧昧了许些,像是怕惊扰到顾客用餐。周围是一整圈的落地窗,他们的座位就在窗户边上,可以把整个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说是旋转餐厅,转动幅度其实很小。颜榕寻了窗外的一座高楼做标准物,拿一支小银叉放在桌上直对楼顶,打算等吃完看看一顿饭旋转的角度偏差能有多少。面包蟹、牡蛎番茄意面、黄油焗海虾……一道道精致又喷香的菜肴被端了上来。秦宥用过晚餐了,此时看着颜榕卷着意面小口小口地嗦,不紧不慢地帮他把半只海虾壳中的虾肉都剔了出来放在盘子里,又把肢体已经被拆散了的面包蟹又拆了一遍,就差帮颜榕嚼了。含着小瓷勺抿汤的颜榕后知后觉也有些不好意思,享受着秦宥的照顾卖着乖撒娇:“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好呀~”秦宥哼笑一声:“‘今天好’,那以前不好?”“谁说的!”颜榕冲他眨眼,“今天尤其特别好!”“是吗。”秦宥剔好了最后两条蟹腿中的蟹肉,拿起边上的手巾擦了擦指尖,像是不经意般道,“可能因为这是第一次伺候男朋友吃饭吧,是要表现好一点。”“咳——嗯咳咳——”颜榕一个不小心被奶油汤呛了一口,慌乱地拿着手巾捂着嘴,咳得身子都在发颤,眼中也聚起了生理性的泪水。他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罪魁祸首,却因为潋滟的圆眸,怎么都看不出凶恶的气势,反而招人得不行。秦宥放下了手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不知道男朋友满意不满意。”“咳、咳!”颜榕声音都有些咳哑了,耳尖子也是红的,不知是因为羞臊还是咳嗽,只闷在毛巾后,含糊道,“还、还算满意吧。”看着秦宥那悠然自得的模样,又实在被他逗着恨得牙痒痒,顺手就把手巾砸到了他身上,故作镇定。“晚上就召你侍寝了。”酒足饭饱后坐电梯下楼,秦宥按了按颜榕的后脑勺,道:“你先回房间,我要下楼找老师报备一下行程。”颜榕也没多想,乐颠颠地应了下来:“好哦!哥哥我们周末在这里玩吗?”“嗯。”秦宥笑了下,“玩两天再带你回去。”回到房间,颜榕绕着看了两圈。秦宥的生活痕迹并不重,更何况每天酒店都有人来收拾房间。只书桌上一台笔电,行李箱也整齐地靠在墙角,反而是颜榕刚带来的箱子大大咧咧地躺在地面正中央。没什么看头,颜榕等了会儿也不见秦宥回来,无聊想上床看电影。他从小被妈咪教导,回家上床就不能穿外衣,是以现下犯懒想躺在床上,就得先去洗漱。秦宥回来的时候,颜榕正穿着睡衣抱着pad倚在床头。他把手上的东西都放在房中小几上,随口问道:“在看什么?”颜榕道:“《truelies》。”老片子了,颜榕很喜欢这部电影,看过很多遍。秦宥听着都能知道他看到哪儿了,果不其然,下一秒,颜榕就无意识地赞叹:“柯蒂斯……真的,nicebody。”应该是脱衣舞那段。知道他纯属出于对美的欣赏才有感而发,秦宥哼笑了声,解开衬衫的扣子往浴室去,淡声道:“一会儿我跟你一起看,换个电影。”“好~”颜榕应着,“哥哥想看什么?”“就你昨天晚上看的吧,你找找。”尾音已经伴上了零星水声,颜榕怔了一下,手指瞬间就僵住了。他……昨晚看的?于是当秦宥带着一身水汽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见颜榕正襟危坐盘腿靠在床头,面前放着pad,满脸写着心虚,睫毛微颤,床头暖黄的灯光一晕,在白净的小脸上投下了蝶翼似的阴影。秦宥忽然就觉得自己先前努力压下去的那把子火根本没压下去。“找好了?”他问道。“哥哥……”颜榕抬起头,扭扭捏捏地问,“真的要看?”“不然呢?”秦宥从小茶几前绕了一下,才往颜榕身边去。等秦宥这么久,颜榕在床上坐了好一会儿,两条胳膊温温凉凉的,此时秦宥刚沐浴完热烘烘的体温一贴上来,颜榕就感觉自己要化了。pad支在面前床上,界面上正是昨晚上的那个视频。颜榕咽了下口水,默默地从盘腿的坐姿变成了抱膝而坐。秦宥就坐在他身边,伸出手干脆地点了点pad,打开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