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令她的愤怒高涨,走廊狭窄,她身子向后一倒,将钟晓顶在了墙上,也顾不得自己穿着蓬松的裙子会不会走光,抬起一脚稳稳踹在了孟春雨脸上。
众人哗然,差点要给她鼓掌——她怎么能踢那么高的?
还来不及反应,她紧接着便又是两脚,看那无影脚的速度,大家才恍然想起曲明月是练过舞蹈的,一个劈叉能越过头顶,踹个人定然是不成问题
这三脚,她是下了死力气的,所以虽然离得远,孟春雨的鼻子嘴巴都中了招,一齐往外流血,人也被踹得脑袋发蒙了,像一个瘪气袋子一样缩在地上。
“报警!快报警!”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大家这才回过神来,一面有人打电话叫警察,一面又有许多员工围上来将两个母老虎隔开。
曲明月挣扎了一下,才发现钟晓还抱着自己。
她此时正是怒火焚身的时候,也顾不得什么,一个肘击在钟晓肋骨上,趁对方痛得弓着腰,她又一肘击在她颧骨上。这下她是彻底轻松了,心情骤好的她还不忘向钟晓道歉:“钟姐,对不起,我没看清楚是你,对不起,我刚才正在气头上……”
“明月!”林小娇焦急地呼喊道,“你的脸上渗血了!”她战战巍巍地举着一张白色的纸巾想要递给她,像是举起了一面降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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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出所里,曲明月脸上裹着夸张的纱布,哭得肝肠寸断,对着警察抽抽噎噎道:“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平白无故挨打的,我自己清清白白的,每天就上班回家两点一线,我觉得我的上司也是一个很正派的人,真不知道是谁造了这样的谣……我们老板去出差了啊,全公司都知道,机票为证,那个疯子非说我给他藏起来了。”
坐在她对面的是一个年轻的帅气小警察,模样虽然像刚毕业不久,但是做事倒是很老道,他一身张扬的锐气,短短的头发根根分明地支棱着,眼睛狭长而清澈,像一头机敏又多疑的野兽。他看见曲明月哭得这样惨很是不忍,安慰了两句,递了包纸巾过来,同时又开玩笑似的说:“我叫白启明,你叫我小白吧。看你这模样挺柔弱的,其实练过是么?给人家鼻子都踹断了,”他比划了一下,笑道,“那女的鼻子是整的,你给人假体都踹歪了。我这原配抓小三的戏码也看过不少,你这么生猛的倒是头一次见。”
曲明月急急道:“什么小三,我是被冤枉的啊!我学过舞蹈,但是……当时她一直要抓我脸,你看我脸也被抓破了,我被人抱着又没办法,就只好上脚了,我也是,脾气上来了……”
“恩,可以理解,正当防卫嘛。”白启明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我们也把机票给她看了,她也联系上她丈夫了,确实在出差。我不了解你们背后的事儿,不过这件事确实是她不对在先,你打算怎么办呢?愿意接受调解么?”
“调解,不会是让我赔钱吧?要赔也该是她赔我啊,我就算是和她打官司,也不给钱!她还损害我名誉了呢!”曲明月万分委屈。
“你别急啊,”白启明自认从来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此时声音却温柔到自己都觉得诡异且恶心,“她伤得比较重嘛,我的经验啊,最好别告来告去的,每次开庭你都得去,对方再来个上诉,耗一两年,麻烦着呢。再说,这个事儿,错不在你,调解的话,她赔偿你也说不定呢。”
“那……”曲明月可怜巴巴看着他,“那好吧,我这边的话,只要她去公司公开向我道歉,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那你等着,我问问那边。”白启明说着起身,又突然转回来拿起她的杯子,眼神闪烁道,“顺便给你……嗯……再添点热水。”
一打开门,外面偷听的警察纷纷做鸟兽散。
白启明脸一红,急忙关上门,清了清嗓子:“有意思么?没见过女人啊!”
“有意思极了。”平日里和他关系好的一个叫胡子的警察凑上来搂住他脖子,捏着腔调道,“哎呀,警察同志,你可要为人家做主啊!”
“滚!”白启明推开他,“别耍贱啊!”
胡子完全不怕他,又凑上来,搔首弄姿地说:“哎呀,警察同志,你好好呀,知道人家这几天来大姨妈,还给人家倒热水喝~人家好感动哦~”
其他的小警察们都抑制不住窃笑起来。
“你想死是不是!”白启明一张白脸涨得通红,“信不信我拿开水浇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