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平一脸呆滞,大脑一片空白。
“还不快去。”
“大人,您刚刚不是…”
“刚刚什么刚刚,去就是了。”
满腹疑窦的段平张了张嘴,最终只能躬身施礼倒退了出去,左脸写着困惑,右脸写着迷茫。
待段平走远了,张瑞山满面后怕之色,自言自语道:“险些行差踏错,还好老夫智慧无双,哈哈哈。”
只能说是巧了,太巧了。
昨天抱刀司的统领来过,告知了张瑞山当今天子想要找那些前朝勋贵的麻烦。
然而岚山侯府的这个“侯爵”,正好是前朝封的。
那么以张瑞山的角度来看,齐烨今天击鼓鸣冤状告侯府小公子,不正是“顺应圣意”吗。
想了想,张瑞山又有点困惑了。
朝廷根本不知道天子要收拾勋贵,可齐烨却知道了,这就是说,宫中也有人通知过他。
问题是昨日文德说的很清楚,齐烨根本不知道是天子让他来京兆府当差的。
这也是张瑞山昨夜苦思冥想之事,如果齐烨早就认识天子的话,岂会这么多年来胡混着,还险些丢了世子之位。
可要是不认识天子,也说不通,为什么能够“领会”圣意将矛头指向侯府?
张瑞山摸了摸下巴的胡子,流露出了老谋深算但是又有点算不太明白的神情。
与此同时,班房中的齐烨刚刚睡醒,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睁眼就看到段平直勾勾的目光,迎面望去,仿佛一个外星生物直视他的灵魂。
“你瞅啥?”
齐烨吓了一跳,一把推开蹲在旁边看着自己的段平。
段平连忙起身施礼:“大人勿怪,小人只是想着如何助你讨回公道。”
“哦,谢谢嗷。”
齐烨喝了口茶凉茶,没多想。
当然不是,段平的情况和张瑞山有点相同。
老张是想不通齐烨和天子的关系,段平是想不通齐烨和老张的关系。
要说齐烨和张瑞山有私交吧,没听说过,而且齐烨当观政郎这事肯定不是老张临时起意。
可要说有私交吧,刚才张瑞山听说齐烨要“以权谋私”时气的鼻子都歪了,一口一个混账东西,结果放个屁的功夫混账东西又变成好贤婿了。
“大人,状书已经书写过了,您过目一番?”
“不用,反正没多大用。”齐烨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教导道:“到了我们这种层次和地位的人,很多东西都是形式化,就是走个过场罢了,哦对了,昨天吴…对,吴俊杰那事,不是说京兆府衙役会护送粮队去吴家村吗,启程了吗。”
“大人无需担忧,今日城门一开就出城了。”
提起这事,段平露出了笑容,口吻颇为感慨:“救灾民于水火之中,大人高义,昨日小人也凑了半贯钱交由吴公子,略表绵薄之力。”
齐烨颇为意外:“没想到你人虽然长的丑,心地还挺善良的。”
段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