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提高了些,连站在不远处的即鹿都吓了一跳,茫然地看着他。实验员更是呆了,连忙开口解释,“我没用香水,可能是我未婚妻身上的,我……”“当然是你未婚妻的。”段从祯轻嗤,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和轻蔑,“轻舔丝绒是女士香水,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个爱好?”“我……”“去洗掉。”段从祯夹着烟,指了指门口,“再进来。”“段医生,”实验员有些为难地抿唇,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现在就算是休息室里,也只有冷水,我……”“那就用冷水洗。”即鹿望着那个实验员抱着箱子的手都紧了紧,用力得肉眼可见地颤抖,眼睫低垂,盯着段从祯的足尖,牙咬得死紧,胸口都在微微起伏。片刻,实验员还是抿了下唇,将箱子抱到桌子上,转身往洗手间走。还没走两步,正要与即鹿擦身而过,就听见身后传来哗啦一声响。即鹿微顿,偏头,看见段从祯好整以暇地收回推翻箱子的手,脸色平静,从桌沿上直起身子,慢慢踱步到即鹿身边。“记得收拾干净。”段从祯低声笑道,声音带着隐隐可察的傲慢和挑衅。望着实验员苍白无力的神情,即鹿想起来陶映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段哥无聊的时候,就喜欢这样玩别人,看他们一遍一遍地做无用功。”想起之前李捷说,有个实验员无意间顶撞了段从祯,惹他很生气,看样子,就是面前这一个吧。抬头瞥了一眼身边男人漠不关心的神情,即鹿悄悄回头,看着地上那一堆价格昂贵的器材,心里突然有些为那个要承担损失责任,承担段从祯怒火的实验员,感到怜悯了。果然啊,那句话说得很对,漂亮的男人,只会让别人伤心难过。却从来没人能伤到他们的心。·古玩市场在城西的古董街上,这个点还没多少人,段从祯把车停在外面,带着即鹿一路走进去的。店面很小,几乎要隐没在众多精致的牌坊里,但即鹿大概也清楚一些,一般这种生意,说不准店面越小,里面的货色就越好。“啊,段哥。”看他们一进去,桌子后面坐着玩手机的男人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看上去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却已经可以隐隐看见头顶的地中海。即鹿吐槽地盯了一会儿,挪开了自己不礼貌的目光,看向周围架子上摆的东西。他不懂这些,只觉得里面的东西新旧不一,成色也不尽相同,看了一会儿就兴致缺缺,转头看段从祯跟老板聊天。“前几天不是约好了吗,你一直不来,我都差点给别人了。”老板故作埋怨,实际上看着段从祯,脸上还是喜色居多。“那看样子,东西还在?”段从祯问。“那当然。”老板煞有介事,正打算起身去拿,突然看了一眼一直在一旁不吱声的即鹿,眼神变得有些警觉。即鹿被这么警惕地看着,一时有些不快,却也不好表现。“我的人你也要用这种眼神看?”段从祯戏谑地笑。老板打了个哈哈,知道即鹿不是外人,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即鹿倒是被段从祯那句“我的人”惊得有些诧异,呆愣愣地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片刻功夫,老板从内室拿了个盒子,打开轻轻放在段从祯面前,只见质感卓越的丝绒上,摆着一个红绳挂着的小玉坠。即鹿看了一眼,是很普通的款式,也不大,跟林奈脖子上戴着的那个他妈妈去庙里求来的小玉佛没什么区别。段从祯倒是很有兴趣,跟老板聊了一会儿,像是很喜欢这个。而后,段从祯问即鹿的意见。“啊?我?”即鹿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到了,“都可以,看你的就好。”“看我的?”段从祯皱眉,“又不是给我买的。”说着,把盒子往即鹿面前推了一下,“你看看这个喜不喜欢,不喜欢再换其他的。”老板见状,忙挤眉弄眼地给即鹿推销,“先生,这块玉真的不错的,成色和完整性都很好,我前段时间刚从朋友那拿到的,没多少人知道,这唐朝的呢……”即鹿原本没有兴趣,一听,蓦然意识到这个玉坠子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啊……”犹豫片刻,即鹿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段从祯,“这个很贵吧……”本来以为就是普通的珠宝,结果从老板口中听到“唐朝”二字,即鹿就意识到不简单。段从祯只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价格真的不算贵。”老板压低声音,“本来啊,是想找个人给盘两年,但是看段哥这么疼你,见你喜欢就要买下来,那我也得做个顺水人情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