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太遗憾了。”段从祯挑眉,有些意外,“显然他们更有优势一些。”柯林试剂的研究还没进入临床实验,而对方已经在三期了,并且效果很好,正在招募更多志愿者。“所以我们要赶快。”李捷看着他,眼睛里有点不自在。他看不惯段从祯这幅态度,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无所谓的样子,根本不懂这个机会对于他们药企来讲有多么重要。可段从祯仍然是研究的核心成员,李捷没办法跟他真的针锋相对。“走吧。”段从祯拿起外套和手机,顺手揉了一把即鹿的头发,“晚上不回来了。”即鹿没说话,只沉默地点点头。“明天早上带你去看医生。”段从祯说。“谢谢段哥。”即鹿把头低下去,目光无神地落在桌子上。·段从祯找的医生很温柔,或许是接了他的授意,并未多对即鹿询问什么,按照他的意愿给他开了药,叮嘱他要保持好心情。即鹿喜欢这个医生,不像以前的,对他问东问西,还企图挑拨离间他跟段哥的感情。有病。药丸躺在掌心,熟悉的样子,他吃了无数次,此刻只是看着就能记起它的味道,和它滑过食管时的感觉。“这药能让你开心起来吗?”段从祯一边开车一边不解地扫了他两眼。即鹿摇摇头,眼睛里没什么光,他不是很想说话,但也不能让段从祯的话头掉在地上,只能哑声开口,“它只能让我没有情绪。”惊恐发作的时候,他心里全是濒死感,脑子里尽是一些或实或幻的记忆,侵袭而来,没有药的时候,只能捱过去。药物不能让他开心,只能让他从焦虑情绪变成没有情绪。没有情绪,没有动力,也没有希望。他吃完药就躺在那里,盯着天花板,什么都不愿意想,什么都不能想。“那你停药这么久,”段从祯皱了皱眉,语气难得带上顾惜,“都怎么过来的?”即鹿苦笑,“熬。”反正都是脑子里的问题,又不是生理上的病,反正只是濒死感,又不是真的濒死。捱一捱也就过去了。又死不了。段从祯沉默了一下,望向即鹿的眼神罕见地犹豫了。“生病这么久,你有没有想过……”段从祯迟疑开口,第一次欲言又止。“自杀?”即鹿苦笑着替他补充完整。“嗯。”段从祯点头。“有。”即鹿垂眼,指尖刺进掌心里,隐隐生痛,“在东青山的每一天,我都很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