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些不属于他,也从未属于过他的温馨,即鹿有些失神,半晌,也轻轻笑了笑。真好。“不带外套来江边,你当你是艾尔莎?”耳边突然响起熟悉的声音,即鹿回头,正看到陶映站在他身后的台阶上,仰头看着树上新长的桂花,“今年桂花开得晚。”即鹿微微皱眉,下意识与他拉开距离。“你也会来这种场合?”陶映怀疑地看着他,“你不是从不喜欢人潮汹涌的地方吗?”“跟你有什么关系。”即鹿冷冷答。“真不友好。”陶映叹了口气,被吹过的风激得原地跳了跳,过了一会儿,说,“我跟段哥断了。”“哦。”即鹿面无表情。“你都不问问为什么吗?”陶映双手插着口袋,浅浅地笑,偏头看他。“不感兴趣。”即鹿耸肩,仍然游目四顾,没有目的,没有焦点。“是我提的。”陶映没有管他敢不敢兴趣,继续说下去,“我说想要回家陪妈妈,还想自考研究生。所以我跟段哥说要离开这座城市了,他答应了。”“哦。”即鹿兴趣缺缺,不想再听段从祯跟其他男人有何牵连,也不想听这个段从祯曾经的小情人在他面前炫耀。“还有一个原因。”陶映眨了眨眼,眼神有一丝深邃。即鹿没说话,甚至都不去看他,只觉得他很烦。“我觉得你很可怕。”陶映直言。习惯性地忽略这句话,过了一会儿,即鹿才反应过来,有些不解地皱眉,这才回头看他,“什么意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陶映缓缓挪开视线,望向江面,“你嫉妒心很强,我觉得再在段哥身边待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比祁然更惨。”嗤笑一声,即鹿不以为然,轻蔑地看他一眼,“我为什么要伤害你?你以为你是谁?”“那只有你自己知道了。”陶映对他这种态度不愤不恼,只温和地说着,“我刚在看台上看见段哥了,你怎么没跟他一起,你们吵架了?”即鹿稍怔,有些迟疑地回头朝露台看去,只可惜人潮汹涌,看不真切。“他来了?”即鹿问。他还以为段从祯发完脾气就走了,也不想继续看烟花表演了,没想到他还会留下。“啊,是啊。”陶映懒洋洋地点头,“我刚还跟他打了招呼,还能认错不成?”“你们吵架了?”陶映又问,有些稀奇,“段哥脾气还不错,一般不跟床伴吵架。……反正从来没有跟我吵过。”淡淡看了他一眼,即鹿冷哼一声,没再说话。陶映也不逼他,只是凑在一旁,懒散地靠着,等他什么时候想开口了。过了一会,即鹿才有些妥协,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点。听完,陶映有些震惊,嘴唇半张,半天没说话,跟刚才淡然平静的样子大不相同。“怎么了?”即鹿问,霎时有些不好的预感。“段哥的母亲…呃…他的母亲……”陶映咽了咽口水,怔怔地说,“……在他生日那天车祸去世了,所以……”陶映为难又怜悯地看着面前茫然又怔忡的男人,“所以他……非常非常不喜欢别人提他的生日。”再也不会让你难过即鹿没想到,段从祯的妈妈竟然已经去世了。在他印象里,那个女人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温柔的一个,端庄优雅,温婉却丝毫不显得优柔寡断,周身都透着一股干练又果断的气质,身上永远都是淡香的,手是温暖的,贴在他额头上时,能感受到皮肤的细腻。他喜欢段从祯的母亲,甚至要早过爱上段从祯。起初,他只是盼望着那个女人经常来福利院,因为她常常关心他,总是对他微笑,会给他理领子和没扣好的扣子。那是即鹿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如同母亲一般的关怀。后来,他才渐渐地转移了这种情感,变成每日盼望段从祯能来看看他。即鹿没有想到她居然去世了。“对方酒驾。”陶映这么解释,顿了顿,又否认地更正自己的话,“醉驾。”据说警察赶到现场的时候,对面那开suv的男司机醒都没醒,整个人极其扭曲地歪倒在中控台上,脑袋磕破了,唇角带血,还打着呼噜。医生把他叫醒,抽了管血,基本是没血细胞,全是酒精的程度。男司机重伤,而段从祯母亲的车则起了大火,等消防把火灭了之后,里面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警察说,如果能早点报警,还有得救,只可惜这条道路偏僻,又没什么摄像头,过路行人都很少,醉驾的肇事男司机连意识都没有了,哪里又有人能及时叫消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