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千亦想的不一样,萧洵压根就没想跟他聊公事,一开口就是问陈千亦要不要娶江洛思,这一句话就把陈千亦大早上刚刚压下去的心情全都给激了出来。萧洵见陈千亦没说话,以为陈千亦还是不愿,他叹了口气,然后站起身缓缓走到了陈千亦的面前,“子卿,阿洛她不仅仅是我萧氏血脉,她还是南羌皇室之女。”萧洵的话明明进了陈千亦的脑子,可是陈千亦却觉得自己好似听错了些什么,“陛下,你在说什么?”“你没听错,阿洛的身体里确实流着南羌皇室的血,可阿洛她不仅是韶娘娘和先皇的血脉,同时也是南羌现任女皇的外孙女。”萧洵的神情不掺一丝虚假,真切到让人心慌,“子卿,朕没必要骗你的。”萧洵的这句话彻底把陈千亦给炸糊了,萧洵那日说的话他还记得清清楚楚,将江洛思送去南羌,竟不是一句戏言。陈千亦低下了头,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所以陛下是要把殿下送去南羌了吗?”萧洵压住内心想要咆哮的冲动,“不,朕不想,可是如今南羌已经来寻人了。”陈千亦望着冰冷的地面,声音不起一丝波澜,但却又似藏着掩不尽的情绪,“陛下,所以呢?”“子卿,你真的不愿意……”陈千亦抬起了头,目光直视向了萧洵,“陛下,臣是喜欢殿下的,可是臣,臣不能不顾及殿下的心思。”萧洵有些不确定地开了口,“你在害怕,害怕阿洛并不喜欢你?”“陛下,臣知道你的意思,对于殿下臣绝不会容忍她被南羌抢走,而至于姻缘一事,臣不希望是在殿下不知情的情况下这般草草定下,陛下,就算殿下心中真的是有臣的一席之地,臣也不想就在这个时候给殿下加上一道枷锁。”“子卿,今日的你很让朕怀疑到底还是不是那个视天下万物为蜉蝣的陈千亦。”陈千亦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让他怀疑自己无能为力的人,想必陛下能懂的臣之所想。”萧洵无可奈何的笑了一下,怎么会不懂呢?那两个女人可全是让他感到无能为力的珍宝啊!翰飞殿中,江洛思依然陷在昏迷之中,朦胧之间不知身处何地,不知时间流逝,整个身体都仿佛漂浮在无尽的虚空之中。江洛思也不知自己这般了多久,她就这样静静地沉睡着,在昏迷之中她感觉到有人在给她灌着苦涩的药汤,慢慢地她感觉自己开始可以感受的到外界的刺激,但是她的耳边却好像全是轰轰隆隆的噪音,四肢也是浑然无力。若水跪在江洛思的床前,焦急的望向了老夫子,“夫子,我家殿下怎么还没有醒过来。”“刚灌下去的药怎么可能立刻醒过来,你以为我这是仙药啊!”老夫子坐在一边白了若水一眼。泽期知道老夫子不喜欢若水,忙将话题给岔开了,“夫子,你昨夜累了一夜,殿下这我守着就可以了,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小子,该走的是她,赶紧让那哭的涕泗横流的小姑娘出去,要是因为耽误了给你们殿下施针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好。”泽期应了老夫子的话,走到若水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若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放弃。等若水离开之后,老夫子就拿了木箱走到江洛思的床前,待准备好工具之后便直接开始给江洛思施针。江洛思刚开始的时候只觉得有人在动她,可是随着不停地扎针,江洛思的触感开始一点点的恢复,等老夫子扎完最后一针之后,江洛思突然觉得五脏六腑像是被牵扯到了一样,剧烈的疼痛席卷全身,还没等泽期反应过来,江洛思一口黑血就吐了出来。老夫子见江洛思吐了血,高兴地喊了一声,“得嘞!行了,吐出来就好了。”江洛思挣扎着睁开眼,用了好长时间才适应了房间里的光,她的嗓子泛着血气,“泽期。”泽期见江洛思开口说了话,心里悬着的石头这才落了地,“属下在,殿下你终于醒过来了。”江洛思咽了一口唾沫,试图把喉咙里的腥气给吞掉,“本王……本王这是睡了多久了。”“已经近两天了。”“这么久了。”江洛思虚弱地喘着气,仿佛下一刻就要再晕过去。老夫子瞧着江洛思这个样,便开口指使泽期,“泽期,给你家殿下端碗参汤来,把她的气给吊住。”“他是?”“老夫子,就是一直给殿下你配药的那位。”萧洛是知道老夫子的,可是江洛思不知道,老夫子知道淮阳王失忆一事,如今见江洛思这个反应也就见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