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人只好叹息出声,道:“宣州南北隔那么远,我们平安村虽归宣州管,但风俗习惯、方言口音都快随了瑶城了,哪里能知道那大妖的真面目呢?也只是听说北边失踪了好多人,大家找不出理由,官老爷们都不说话,妖邪之说才会流行起来。”
秦鹿问:“那就是谣言了?”
“不、不是。”村妇摇头,“是真有人亲眼看见过大妖,还说那大妖会化作人形哄人,可怕得很。”
秦鹿又不做声了。
凤曲猜,秦鹿多少是个皇亲国戚,这时候,指不定在想要怎么弹劾宣州官员。
“那,被大妖抓走的,有人见过他们吗?”
“大妖不只吃人肉身的,它还吃他们的魂。听说,大妖会在他们身上留个记号,分成好几天来享用,要是他们身边还有其他活人,大妖就会一起留记号,然后……”
“那被大妖留了记号的人,岂不是都不敢跟人同行了?”
“是啊,被留了记号的人,就被官府带走保护啦。总不能放任他们把大妖引去别人那里,也多亏了官府这么处理,大妖才一直没到南边来。”
怎么听都是个荒唐的民俗故事,不知道是什么无聊的人在酒后胡话。
毕竟夫妻俩自己都是道听途说,在座谁也没把“大妖”当回事。
凤曲和秦鹿只当听个乐子,商吹玉一直喝酒,估计都没听人说话。
五十弦更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不仅不信,还掏出自己珍藏的鬼故事把两个小孩吓得不敢睡觉。
只有穆青娥从听说“大妖”开始,就像想起什么坏事,凤曲察觉到她好几回欲语还休,连最后一点饭食都没吃完,一个人坐在角落发呆。
但是根据凤曲的经验,这种时候直接去问,是肯定问不出任何的。
只会被穆青娥翻一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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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五人各自回房。
农家酿的粮酒不至于醉人,但恰到好处地助眠,商吹玉本想硬撑着守夜,也被凤曲押上了床。
不过想到邻屋里一个不着调的秦鹿,和两个风华正茂的姑娘,酒意还是压不住心里的担忧,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而在床上翻了几次,听到商吹玉像是被他吵醒后发出的一声闷哼后,凤曲顿时僵住身体,更惭愧了。
偏在这时,凤曲才察觉床边墙上的一扇窗户关不严实。
夜风透过缝隙直往里灌,刮着他的后背,阴森森的,让人浑身发寒。
凤曲想把被子裹得更紧些,但醉意又把他的四肢都绑起来了一样,重逾千钧,半点都懒得动弹。
直到,房间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像水淹似的,莫名从房门的方向也渗进阴冷的湿气,凤曲的鼻尖还捕捉到一股异样的腥臭,可是身体越发沉重,一边惦记着隔壁三人,一边又只能听着仿佛水灌的声响。
“嚓嚓”的动静像是鼠爬,又像是人的指甲在抓挠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