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成,若是夫人回来,该气成一副什么样子?
有个气性大的丫头,大着胆子迎上前,才要开口,便听祁昼明冷声吩咐道:“快,准备一桶温水,再着人去请朗中。”
莹润的光从那小丫头眼前一晃而过,她愣怔一瞬,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
那颗珠子,是夫人绣鞋头上的。
前些日子掉了,还是她拾到给碧绡姐姐,碧绡姐姐又给缝上的。
她连忙应声:“是。”
说完,她立马转过身去,向身后的同伴解释起来。
“热,好热……”,小姑娘樱唇微嘟,止不住地喃喃道,“祁昼明,我好热,你帮帮我……”
一边说着,她不老实地在他身上磨蹭起来,方才牢牢攥紧领口的手此刻却自己作怪,一只不停地撕扯着自己的衣襟,另一只却在他腰腹间来回摸索。
柔软的腰肢就在指腹间,她眼底泛着莹润的水光,眸光迷离而动人,软着嗓音一声叠一声地唤他,近乎哀求。
他的眸光一寸一寸地软了下来,握在她腰间的大掌下意识又收拢几分。
她身上滚烫,灼热的体温渐渐在他心头燃起一簇火。
偏她自己无知无觉,双眸微眯,眼底像覆盖着一层迷蒙的水雾,还一味往他身上蹭着。
意识朦胧间,容因恍惚觉得自己被人误当成一只精怪,投入了仙人的丹炉中,即将炼化。五脏六腑都烧得有些发疼。
但就在她难受得哭出来的时候,丹炉里忽然出现了一张冰床。
她混沌的大脑完全想不明白为何丹炉里会出现冰床,冰床又为何不会被消融,只知道一味地往冰床那边蹭过去。
即使躺不上去,沾点冷气也是好的。
朦朦胧胧中,容因如是想。
回来的途中她便醒了,只是人虽醒来,但却并不清醒。
倒更像是因为难受,无法再安静地昏睡下去。
若不是因为她从那时起便十分不老实,一直在他身上四处拱火,平日里那张纯真干净的小脸上满是媚意,饱满娇嫩得仿佛一只蜜桃,让人忍不住咬上一口,品尝甜美的汁水。
原本他在康王府厢房内将人抱起来时,她的情况并未如此严重。
想必是药力先前已发作过一回,被她用意念强行压住。
可如今卷土重来,却愈发凶猛。
昏暗的盥室内,外头的阳光难以照射进来,水汽氤氲间,他的面容模糊,映出奇异的暗影。
水声哗啦作响,如一连串玉珠崩落。
片刻后,狭小的室内安静下来。
婢女放下长条的汗巾和换洗衣物,鱼贯而出,从头至尾,不敢多听,亦不敢抬头看一眼。
只因男人的目光始终紧紧地攫在她们身上,极具压迫,仿佛多看一眼,便有性命之忧。
一阵关门声传来,祁昼明敛眸,看向怀中哭得眼尾红红,鼻尖也带着粉意的小姑娘,轻叹一声,走到浴桶旁,动作轻柔地将人和衣放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