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回府之后,容因一连日都吃不下去什么东西,只能靠豆腐、冬瓜一类清淡无味的东西勉强果腹,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像是大病一场。
祁承懿再见她时,险些吓了一跳。
今日先生家中有事,他便自然而然地休了假。
吃过早膳后,摸了一把袖中揣着的松子糖,祁承懿心里有了主意。
托容因的福,这几日他便一直没断过糖,乌梅糖、芝麻糖、松子糖……日日不重样,时时刻刻都不忘揣一些在身上。
可即便如此,也没能让祁承懿忘记初衷,锲而不舍地打算继续给容因添堵。
他迈着两条小短腿走进来时,容因正靠在美人榻上,没精打采地半阖着眼。
这几日她夜里已不再频繁地做噩梦,只是仍比不上从前一夜睡到天亮,加上不思饮食,每日都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容因睁开眼瞧见祁承懿时,不由一怔。
方才碧绡才收拾了碗筷出去,今早她仍用的不多,只喝了一小碗面片汤。
故而听见脚步声时,她还以为是碧绡回来了,只是那脚步声似乎比碧绡的轻了些,她才听出不对。
容因从没想过祁承懿会主动来东院找自己。
“你来寻我的?”她笑笑,从塌上坐起来,身上盖着的薄毯随之滑落在膝上,惹得她瑟缩了一下,脸上的笑意不由减了两分。
不知是原主身体本就不好,还是她穿来后接二连三遭罪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比从前更怕冷些。
祁承懿冷哼一声,却并未否认。
他又仔细看了眼容因的模样,撇了撇嘴,一脸嫌弃:“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真没用!”
容因脸上的笑容一僵。
若不是知道这小屁孩一直都像这样别扭又嘴欠,说这些话纯粹是出于关心,她真想给他两脚。
“还有,你那日买的那些糖,一点儿都不好吃。”
只是他并不擅长撒谎。
容因一眼便瞧出了他的口不对心。只因他说这话时眼神不由自主地瞟向了一边,不敢与她对视,左手还下意识悄悄往身后藏了藏,显然是心虚。
容因想,若她没猜错,他左手的衣袖中此刻大约正揣着她送的糖。
于是她笑而不语,只一双弯月般盈盈的眼眸含笑看他。
对着这双眼睛,祁承懿觉得脸颊突然滚烫起来,像被一小簇火苗灼烧着。
他羞恼至极,却仍旧故意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呵斥道:“你,你不许笑!”
“好”,容因配合地板起脸,将嘴角压下,眼中的笑意却一时半会难以收住。
“你!”祁承懿一哽,急得眼眶都有些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