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虽是大片雪松,可难保不会有人经过,若是听见什么异样的声响……
祁昼明眸光微闪,故意坏心地曲解:“因因想去窗边?”
“不,不是……”她急急反驳,却被人裹进厚厚的绒毯,扛至肩头。
*
绿绮窗前,密密的雪松好似伫立的看客。
细腰楚楚,漂亮的腰窝隔着绒毯嵌在窗棂上,严丝合缝。
这个高度,恰好足够她踩在他脚背,却怎么也够不到地面。
浓密的鸦睫坠着晶莹的泪珠,容因被逼得急了,便仰头去咬他,却总是不能得逞,最后只好掐着一把娇媚的嗓音哀哀哭求。
祁昼明却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一般地掏出一小撮梅瓣,眸色晦暗得惊人:“因因若想回榻上,便自己选一样。”
“是自己把它放在小桃子上喂我吃下去,还是……唤我夫君?”
容因脑中“嗡”的一声,被他的无耻惊得讷讷无言。
可他却只是含笑觑她,摊开的掌心里,静静躺着那小撮漂亮的梅瓣,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存着什么心思,不言自明。
容因只匆匆瞥了一眼,便像是怕被虫豸蛰到般,急急收回目光,赧然道:“第、第二个,我选第二个。”
她只是有些醉了,但不是傻了。
究竟哪个更折磨人,还是能分得清的。
祁昼明闻言,似乎失望,轻摇了摇头,转而又将那撮梅瓣收拢回袖中。
好整以暇地觑着她。
少女乌发濡湿,乖顺地贴在额角,眼中似氤氲着春林间的雾色,眼尾潮湿洇红,漂亮得不像话。
方才一缕风将一朵梅瓣吹落至鸦发间,玉人簪花,本该清新秀丽的画面却因桃腮上靡丽的胭红平添几许别样意味,分外娇妩。
知道他在等什么,可迎着那样灼热的眼神,容因一时怎么也叫不出口。
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因方才的对话而停歇下来的动作重新又有了节律。
让容因第一次知晓,原来像这样慢吞吞的温水煮青蛙,反倒更折磨人些。
“祁,祁昼明,你别这样……”
被搅碎的讨饶声掺在喑哑的哭腔里,一时间分不清究竟哪个更容易叫人心软。
可被恳求的那人却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叫错了,因因再好好想想。”
“呜……”,她无助地摇头,额间细碎的乱发遮住漂亮的眉眼,又被青白的长指拨开。
良久,少女终于难耐地开口,檀唇颤颤如雨中花枝:“夫,夫君……”
祁昼明一怔,潋滟的桃花眸里涌起惊人的暗色。
带着些微凉意的青丝洒落,他俯身压下来,话音在唇齿间缱绻地转了转,温柔诱哄:“因因乖,我没听清,再喊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