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没法解释,自从有意识的那一刻起,他就是处于完全空白的状态。
屋子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连他自己也一样。
不过从他手里紧握着的长剑来看,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都应是他恢复记忆以后要烦恼的事。
柏云兮不是没有和自己斗争过,但没什么用,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在冷静下来之后,柏云兮观察了一下四周,看见屋子的东南角有一面微微泛黄的铜镜。
他走上前,摸了摸镜框上凹下去的纹路,像是一种花茎。
转眼看向镜中的人,凌乱的白衣不显邋遢,往上是一张生得极好的脸,鼻梁高挺,眉峰俊俏,尤其是眼睛,好似一汪清澈透亮的泉水,纯粹干净。
可现在那眼神中多了一丝困惑。
镜子下方的台面上半展着一宗卷轴,恰好露出飘逸的四个字——柏云兮留。
他的手指不断摩挲着这几个字,默念了好几遍。
柏云兮。
会是他的名字吗?
心头失忆的无力感迅速蔓延,直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才让他回过神。
“先生!先生!”
有一只小鬼急匆匆地跑到院子里,刚想推开房门,却又瞬间缩回了手,只能把门拍得震天响。
这是在……喊自己?
柏云兮本来就头疼,被这嗓门一喊更头疼了。
他一手揉着太阳穴,一手去开了门。
那小鬼一眼就看见了满地的狼藉,吓得愣是没敢进屋,他小心翼翼地问:“先生您人没事儿吧?”
柏云兮看了眼自己白净修长的手,道:“应该吧。”
小鬼松了口气,道:“先生您没事就好,您是不知道,刚刚我在厅堂,隔老远就听见您这屋里传出来的动静,我马上就奔过来找您了。”
柏云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下这个小鬼,长得不高,可能到他腰这儿吧,衣服黑不溜秋的,皮肤却白得没有任何血色,跟那白玉瓷器一样,此刻正睁着两个圆圆的大眼睛看着自己。
柏云兮不免疑惑,这又是谁?
他自己还有一大堆问题没弄明白呢这又来一个。
圆眼睛见柏云兮一直盯着他看,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回连头都不敢抬了,垂眸道:“先生,您刚刚是怎么了?遇袭了吗?”
柏云兮心想说这我哪知道,不过话到嘴边一转,又变成了:“可能。”
圆眼睛立马就要撒丫子跑出去追人,又被柏云兮喊了回来。
柏云兮:“行了,别追了,人都跑得没影了……你先过来,我问你点事儿。”
圆眼睛:“先生您说。”
柏云兮:“你为何喊我‘先生’?”
圆眼睛不明所以道:“不是您让我们这么喊的吗?您要改成‘大王’吗?”
“不不不……”柏云兮立马否定掉,换了个问法,“我的意思是……你认识我?我不记得我是谁了……”
圆眼睛:“……”
他承认他刚才过来的时候是跑慢了一点儿,毕竟他觉得自家先生这么厉害,肯定不会吃亏,但这不代表先生就能这样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