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留步。”宛若百灵般的声音传来,好似空谷幽兰,清丽脱俗,不失灵气高贵。这声音扰了一众公子的心,却只让马文才顿了顿步伐,他仍毫不理会地准备退下去。“公子,我有一对,置于外间数月,无人以对,公子为这花灯会文魁,我料想公子定能对上。”“可怕就怕公子你对不上呢……”那声音的主人定然是不知道这白衣郎君是何许人物,不然怎么敢如此挑衅堂堂太守之子。马文才也是有了几分兴趣,转过身看去。惊艳!白染青墨的裙角顺着风飞舞,清雅优美地挥舞出一个个灵巧的弧度。清风徐来。一位身姿曼妙的佳人款款而来,青襦衫白底裙,流苏缕缕随着她的行走而轻灵地舞动,透出几分可爱的灵气。烟罗软青色的面纱轻覆在她脸上,似透非透的神秘感让人不由好奇这面纱下是何等的美若天仙。她仪态清贵,有着几分不同于寻常女子的雍容大气。一对似弯非弯的柳黛眉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清丽朦胧,一双艳丽的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眼波流转间,媚意横生,却生生被那一股书香气压住,显出宛若白玉般的温润。这小姐端的好颜色,连她身后同掩面而立的青衣侍女也是姿色上乘。一步步走来时,叫不少公子看呆了眼。一个边上的公子看得傻了眼,直直嘟囔出声,“这是那家的小姐,若是可以,定要去上门提亲!”这佳人盈盈水眸一转,便是落了月色般清贵俏丽,竟让不少只见半张脸的公子们一个个都有了上门提亲的心思,这般气度的美人着实叫人心痒痒的。可偏偏这马大公子不解风情,虽在心中也叹了句美人如玉,却也没半点想怜香惜玉的想法,不为所动,仍是面不改色,叫人恨得咬牙切齿的孤傲,且睥睨一切的样子,还带着几分轻慢。“姑娘且出对。”他眼眸带笑,一副君子做态,可偏偏眸底尽是轻蔑傲慢,好似含着一块极寒的冰。“天作棋盘星作子。”而白衣少女却没有半点在意,开口便是浩瀚无垠,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温和地望看他,出口下半句却是一字一字加重了音:“谁敢来下?”“地当琵琶路当弦。”那少女针锋相对,这边的马文才也是口不留情,字字尖芒,“哪个能弹?”他墨眸轻睨了她一眼,说不出的慑人,为的就是让这女儿家知道厉害,回到闺房绣花。他向来不喜女子抛头露面。“笔如墨竹发如雪,才赢天下,好多才子。”他未将少女放在心上,反而又开始讽刺台下的大男人们,说到“好多才子”时,他轻蔑地看了眼台下,嘲讽般地笑了。而台下的一众世家公子却是敢怒不敢言。“思如流星心存慧,智夺乾坤。”少女的桃花眼自带三分笑意,煞是好看,细细地看过一众旁观者,她才迟迟又郑重地开了口,说出了下半句,“满目帼国。”“好!”“姑娘说得妙!”此言一出,台下叫好声无数。而马文才却漫不经心地又出了一对,“咬文嚼字,自娱自乐,乾坤能大。”“谈古论今,共玩共赏,友谊能长。”她也是不甘下风。两人一来一去,便是几个来回。马文才也适才收敛了自己的轻视之心,他是向来不喜女子出来抛头露面。在他眼中,女子应深藏闺中,颜隐金屋,做一个老实的妇道人家。可偏偏这女子出口成章,比起方才那些自以为聪明来,倚老卖老的草包,好上了不止几倍。若是女子皆她,那这般人物确实不该沉寂于闺中。想着他不由心里摇了摇头,真是的,他方才在想什么!不过他也无意再比下去。马文才打算放过那姑娘,可那姑娘棋逢对手却不肯放过了他。“公子,旧竹先生,新竹后生,后生不如先生高节。”少女明艳的桃花眼微微上挑,流露出几分男儿的凌厉与英气,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台下众多明显长于马文才的公子,那眉目光彩照人,说不出的挑逗人心,艳丽非凡。她的双眸凝望着他,流光溢彩,美不胜收,好似千万朵花开在她的眼中,说不尽道不完的人间繁华,似水江南便尽尽从她眸中窥见。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马文才不知怎么便想出了这一段话,不由的隐蔽地皱了皱眉头。他方才认真打量起少女,一身白色络网流苏映青墨长裙,青色纱衣外罩,本该显得素雅,却偏偏艳比桃花,艳煞群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