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笑的是,他没错,我只能做棋子。”
说完,李承泽又转头去看外头越下越大的雪,他说,“其实你没资格指责我,你看似一无所有,实际上你什么都有,你有家人的林荫将你罩住,你有一个很好很好的父亲母亲,还有一个愿意将你视作亲子的检察院院长。”
“而我,空有皇子身份,看似风光无限,可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棋子的身份。”
“你指责我?”李承泽冷笑一声,恶狠狠的看着他,这样似乎不解气,他起身去,揪住范闲的衣领,“你凭什么指责我。”
“你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烂人一个,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范闲看着他怒气正盛的眼,用力扯开他的手,随即轻轻推了他一下,李承泽便又跌坐回椅子里,撞得脊背生疼。
范闲抬手理理自己的衣领,冷漠又可怜的看着他,“你说我是个烂人?”
“那你这只装纯粹无辜的千年狐狸呢?”
“是什么人?”
跌坐回椅子里的李承泽,听此,忽然对他露出一个,甜美又真诚的笑来。
他的目光却带着几分畅快和讽刺,“我啊?”
“自然是死人。”
“范闲,我早就死了,服毒死在你面前的啊,你忘记了?”
“范闲,是你自己编织一个梦,将我拽进来的,你忘记了?”
范闲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似是还未在悲伤中醒神,他的泪快速地滚落两颗。
他抬眼去看周围,只觉得这地方陌生又熟悉,身边并无李承泽的身影。
那昨日种种,到底有几分像梦。
他被噩梦魇住,面上几近疯狂,他翻身下床去,却因为动作激烈扯着背上的伤,痛得他两眼发黑,却是一刻没停。
匆匆往院子里走去。
一个人都没有。
什么谢必安、沈双、陶雪……还有他心心念念的二殿下。
害怕带着悲伤从内心深处蔓延起来,逐渐将他淹没,他匆匆地往外寻找李承泽,呼唤的声音逐渐染上哭腔。
那梦实在过于真实,叫他分不清真假,现实也虚假得叫他分不清什么。
他无助地坐在门口石阶之上,垂着头,模样格外颓废。
他的脑海,记忆在寻找,寻找这近来种种不是梦的证据。
谈笑之声由远到近的传入他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