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常年卧病,又养尊处优太久,虽修为已至筑基巅峰,想要提起这把弓却尤为吃力。
可他不知想到什么,咬了咬牙,倔强地不肯放下。
“他可不会像你这般拉弓。”
一道含笑的声音骤然响起,白允警觉地转头,“谁?”
伴随着轻缓的脚步声逐渐靠近,一个戴着面具的绿衣青年自竹林后走出。
即便看不清面容,凭借那从容的姿态与散漫的凤眸,也能想象出,面具后的面容定是俊美无双。
“你是谁?怎会出现在洗心宗?”白允虽是如此说,却并未在那人靠近时后退,瓷白面颊微红。
来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而伸手,轻柔地捏住了他的下颔。
“你的确是我见过最像他的。”谢盈指腹摩挲过白允的下颔骨,语调似呢喃,“若是能提得起这把弓,便更像了。”
白允瞪圆了一双眼,故作恼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我自己,谁也不像!”
谢盈眸光柔和下来,却没松开他的下颔,“你定是在洗心宗受了委屈,才会宁愿仿照旁人,也想脱离苦海罢?”
系统:【……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
不理会系统,谢盈继续轻声道:“自他死后,那么多人对他念念不忘,若让他们瞧见了你,便是沈自如也留不住你。”
看似自言自语,却每个字都正中白允下怀。
“所以阁下突然现身,也是因我和那位谢盈道长很像,情难自禁吗?”白允咬唇道,眸中有期盼,又有不甘。
谢盈见他亲口说出自己的名讳,继续不动声色套话,“你如何得知自己与他相似?”
眼前突然出现的绿衣公子温柔得像是能包容他的一切,白允突然就从心底涌出一股委屈,“十年前的青云大比,我迷了路,正好遇上沧澜剑宗的弟子,谁知他们将我错认成了谢盈,可又在得知认错人后,对我置之不理!还将我从那处庭院赶了出去,说不能让外人玷污了那位谢师叔的院子……”
“公子也觉着,我与谢盈,是云泥之别么?”
我与白允站在一起,谁更可疑?
谢盈面露歉意,松开他的下颔,“在我心里,无人能及他。”
这话倒不是说谎。
毕竟他本就最爱他自己。
“所以公子也会觉得,我玷污了谢道长的风姿么?”白允红了眼眶,却倔强地不让泪流下来。
只是谢盈当白月光那些年,眼中从未出现过任何一滴泪。
谢盈并未回答他的问题,“我们做个交易。”
“我教你模仿他,让你凭借这张脸得到你想要的。”谢盈含笑凝视他,接下来的话温柔而残忍,“作为回报,每夜子时后,你便需安静下来,充当我用来怀念他的替身。”